她这间的屋门敞开,能够窥见劈面门口的景象,常荀拉着姜玳往斜劈面去了,阿殷饶有兴味的瞧着门口,便见姜玉嬛低垂着头走了出来。
阿殷持续盘膝而坐,揣摩这些人究竟是在唱哪出。
——姜玳满口都是对堂妹的照顾,可他是如何照拂姜玉嬛的呢?那日在姜府献艺固然决计了些,却也不降姜玉嬛的身份,可本日他带着姜玉嬛来百里春,以赏琴为名,却又安排了薛姬这般露骨妖娆的跳舞,岂是闺中女儿所宜。
阿殷坐在隔间,没了那断续的琴声,便只放心尝菜。
这劝酒就跟打群架似的,不管他酒量吵嘴,人数多了,总能占个上风。
也不知是不是廊道里灯烛光芒的原因,他的脸上有些泛红,眼神也不似平常冷厉,反倒有些茫然的沉寂。
随后便是定王,走路比旁人稳妥很多。
门扇合上的那一瞬,姜玉嬛仿佛有些有力,靠在门边的昂首,像是要重拾高傲。
外头的马匹早已备好了,定王却站在中庭,抬头望着当空皓月。
夜风微凉,吹过百里春的长廊,浓烈的酒气就在鼻端,阿殷亦步亦趋的走在定王身后,发觉他的身材实在也有些扭捏。楼梯处光芒暗淡,前头有个烂醉的官员脚步不稳几乎摔下去,被伴计们抬下了楼梯。
外头夏柯已经备好了马,返返来驱逐定王。
同阿殷一起跟在定王身后的是夏柯,定王叮咛他先去备马,近处雅间和厅中还是笑语依约,定王走至楼梯拐角,身子晃了晃,扶在阿殷的肩头。
那头姜玳已经被常荀用蛮力拖拽了出去,这边侍卫上前开口,姜玉嬛连声音都哽咽了,低垂着头施礼辞职,也不昂首看人,几近是盯着脚尖退了出去。
姜玳不肯走,借着酒意赖在那儿,又指着姜玉嬛,“玉嬛本日来此赏琴,必故意得,这原也是个高雅的场合,不如请玉嬛雅奏,我们同庆狼胥山的大捷。殿下那日也是听过玉嬛操琴的吧?我这堂妹姿色出众,琴艺高绝,向来敬慕殿下,想奉养殿下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