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匪?”阿殷差点没坐稳,一双杏眼睁大,忙道:“我父亲不成能通匪!”见定王点了点头,才谨慎问道:“殿下晓得我父亲是冤枉的吧?”
这话让阿殷心安,因而再度拜谢,告别回家。
常荀带着一群人出门,瞧见本该歇息的阿殷站在外头时,颇觉不测。他扯出个笑容往前走了两步,见阿殷焦灼的望着屋内时,内心猜到启事,遂敛了笑容。颠末阿殷身边,他低声提示,“殿下刚生了气,谨慎点。”
若定王以为刘挞的供词可托,要据此奖惩那位兵曹,那么刘挞对陶靖的招认也一样可托。但是上回出兵狼胥山之前,陶靖曾灌醉了姜府席上世人,他帮手定王的态度一暴露来,姜玳借机敲打,算是一石二鸟了。
阿殷哪会拂了美意,当即抱拳,“多谢殿下!”
“我觉得姜刺史会借机狠狠难堪一番,怕父亲在狱中刻苦,担忧了好多天!”阿殷凑到陶靖跟前,低声笑了笑,“没想到还是定王殿下神通,逼得他这么快就罢手了。”
那头姜玉嬛并未分开,只是觑着阿殷笑,看得阿殷垂垂迷惑。
阿殷同定王回到凤翔城的时候,已是六月初十。
此时乐曲停息,四下温馨,这微小的动静清楚撞出世人耳中,明示这某些人的慌乱。
待得六月下旬,那位兵曹按刑律措置,陶靖被开释,安然返来。
那么这件事,她便不是伶仃无援了。
前面几日,阿殷听了定王的话,在家疗养,趁便翘首期盼动静。隔日在街上遇见夏柯,才晓得定王严审那伙从铜瓦山下捉来的人家以后,又牵涉到了那位兵曹。定王将奏折呈上,却未当即措置那位兵曹,连同陶靖也一处关着未动——他此行奉的是剿匪之名,虽有都督之衔,没有天子开口,还不想私行措置官员,自留把柄。
阿殷就算吃了放心丸,没见着陶靖的面,这些天也有些夜不安寐。凌晨从都督府下值回家,另有些无精打采,乍然看到正要出门的陶靖,当即欣喜万分,“父亲,你返来了!”
自那日在姜府上会面,两人虽曾在百里春又见过一次,却都没伶仃说过话。姜玉嬛夙来心高气傲,上回在百里春被阿殷瞧见满面泪痕,乍见之下便有些难堪,随即将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还觉得你攀了高枝就飞上天了,主子当得不亦乐乎,竟然另故意机来挑金饰?”
“几日不见,学会饿虎扑食啦?”阿殷任由快意拉动手臂,笑盈盈的先往清冷的配房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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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十岁出头,不受宠的王爷罢了,还真拿着鸡毛适时箭了?皇上都不敢等闲摆荡都城里盘根错节的世家们,他却如此不知避讳,当怀恩侯府是软柿子能够肆意拿捏?不自量力!
定王将端倪一转看向姜玳,行动虽缓,目光倒是凌厉慑人——
定王只嗯了声,常荀却笑着打量了阿殷两眼,目光满含打趣,平白叫阿殷一阵心虚。
见得定王点头,阿殷悄悄吁了口气,踌躇过后,没有再诘问下去。劈面定王端倪朗然,却藏着疲色,想来这一趟返来后又要鞠问两处匪贼的事,还要应对姜玳猝不及防的出招,也颇耗操心神。她身为侍卫不能为之分忧,起码不该多添滋扰,遂站起家来,恭恭敬敬的施礼,“多谢殿下指导。”
待那舆丹青完,一向在中间闲站的常荀便啧啧道:“原觉得陶侍卫只是技艺好,本来这记性也不错,有前程,有前程——”他睇着定王笑了笑,“难怪殿下要带着你去铜瓦山,殿下目光也很好啊!”
按姜玉嬛平常心高气傲的性子,容不得人半点嘲笑,这回被阿殷指着百里春的事情说,她只言语反击,却未恼羞成怒,倒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