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还是为了高妘的事情,高相虽不似昨夜咄咄逼人,但是如花似玉的女儿被山坡上的波折划的浑身满面伤口,贰心疼之下不免当局者迷,面色颇不善。
有人在都城四周行刺王爷,这等事传到御前,高相管着有关的几个部司,天然难逃干系。
浑身是伤的定王也有些熬不住了,回屋歇了一宿,次日夙起,叮咛阿殷筹办入宫。
这些话都不无事理,却也并不能作为摆脱的来由。
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女人,本日拼力死战,身上负伤不说,又被高妘的事折腾得各处跑,颠簸回到王府后上了药,随便用些饭菜充饥,便沉甜睡去——就连洗漱沐浴都没顾上,极度疲累之下睡得深沉,定王俯身亲她时,也没发觉。
嘉德公主昨晚回宫后便跟永初帝禀报了此事,永初帝听定王说了当时的惊险,也觉惶恐。王爷遇袭自非等闲小事,永初帝并未张扬,却拨了些得力人手,从那十个刺客动手,令定王严查。
高相实在是被高妘负伤后的不幸哭诉给气得狠了,且高妘既已认定是阿殷脱手,陈述天然有公允。高相听了片面之词,便嘲笑了一声,“正因旁人都不信她会用这等低劣手腕,她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不知陶司马现在那边?”
劲瘦男人稍稍游移,沉声道:“部属问了那边,没有一人生还,都已被定王捉走了。”
高相冷哼了声,“还请殿下明示!”
这声音并不高,却震得那劲瘦男人当即跪地,伏低了身子请罪,“殿下息怒,是部属忽视了!按说十人充足杀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轰动那边侍卫,畴昔救援。是部属考虑不周,请殿降落罪。”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颠末,却只字未提前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非常不悦,“微臣晓得陶司马并非率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包涵。”
“若此事失实,自当秉公措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等闲就被蒙蔽?”
自代王搬出东宫后,这般温馨冷僻便是王府的常态。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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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在思疑阿殷了,定王皱眉。
“若不为此,我何必大费周章。刺客如何?”
定王便只点头,叮咛人送客,而后往藤院去瞧阿殷。
“捉了。”定王核阅高相神采,看到他较着松了口气。
深夜的代王府中,各处灯火微明,倒是寂无人声,莫说是别的府上入夜的酒宴丝竹,就连仆婢的言语都几近不闻。
“捉便捉吧,几个死人能瞧出甚么花样。”代王瞧向劲瘦男人,双目是与平时差异的锋利,带着可惜烦恼,斥道:“十个妙手都拿不下一个武夫,要他们另有何用!你不是说此事稳妥无虞!”
“她受伤了。”定王冷声,“本日本王在凤凰岭遇刺,陶司马为救本王负伤,不便见客。”
定王也不焦急,赐座给他父子二人,令他们渐渐推想。
“殿下本日想必也传闻了,小女前去凤凰台赏景,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受伤极重。微臣不知小女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竟被如此欺辱,特来就教。”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前番端五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本日高妘又遭此横祸,语气自是不善。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发兵问罪?”
高相是跟高元骁一同过来的。父子二人面貌神似,身形相仿,沉着脸并肩走出去,叫王府的仆婢都有些害怕。
前番端五当众拒婚是迫不得已,定王毕竟不想与高家反目,叫背后教唆之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