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浅笑,“定王妃是有了身孕。”
这般态度,令永初帝面色稍霁。
本来一向在劈面郁郁寡欢的嘉德公主都出声了,“有了身孕?当真?”
☆☆☆扔了1个地雷
“儿臣……”定王似难堪般避开他的目光,“不便喝酒。”
当年阿谁承欢膝下的幼女那样灵巧,从王府到皇宫,苦寂的深宅当中,除了定王,便只要隋铁衣和隋丽华曾伴随过她。隋铁衣又是个奸刁的性子,幼时就爱跟定王上房揭瓦,爬树捉鸟,半刻都不肯温馨,算下来,只要灵巧聪明的隋丽华伴随她最多,且因隋丽华嘴甜会哄人,格外讨人欢心。曾有一度,面对脾气日渐冷硬的儿子时,谨贵妃将隋丽华视为女儿对待,聊以安慰深宅孤单。
定王和阿殷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出了德音殿,谁知出门还没走两步,劈面就见魏善的门徒何保仓促走来。
定王哼了声,闷头喝茶,不睬他。
话题落到高妘头上,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朝上首皇后对答,倒是半点都不肯看阿殷——
阿殷心中猜疑,同甄妃及金城公主等人施礼,见夙来爱笑的嘉德公主郁郁寡欢,正待相问,就听魏善的声音自侧门别传来,倒是帝后、刘妃及太子、太子妃驾到。
宫中乐工排练的歌舞虽不似坊间妖娆多姿,胜在乐曲极好,拿来下酒,倒颇怡情。
后晌,阿殷同定王入宫, 先往昭仁宫拜见皇后, 次往德音殿拜见谨贵妃。
“她可不是单独前去。户部侍郎高元靖北上, 她就在此中藏身。”
乐曲初停,舞姬缓缓退下。
“跟着户部侍郎?”谨贵妃似觉不测。
定王却没这等表情。
随即,又看向定王,“你娘舅可晓得此事?”
偏殿内不算宽广,当中设帝后二人的席位,下首的桌案留给得宠的侍宴妃嫔,摆布两侧各摆三四张桌案,留出中间吹打演舞之处,就差未几了。
延庆殿处于御花圃之侧,因为周遭风景颇好,便成了宫中帝后宴请的最好场合。凡是不触及百官众臣,几近天子所设的家宴、皇后所设的赏花宴等项目繁多的小宴,都在此处,今晚的宴席,就是在延庆殿的偏殿,邻近御花圃边上假山之处。
现在两人的职位因定王和永安王的差异而异,阿殷那身华贵的号衣在晚宴烛火的映托下,更是让高妘半点不想多看。偏巧金城公主还要火上浇油,因正巧坐在永安王上首,趁着宴席间歌舞的时候,特地将阿殷那身号衣拿来跟高妘当日穿的比了比,虽是贬阿殷而赞高妘,却更令高妘不忿。
此言一出,席间除了帝后、谨妃,旁人都是稍觉不测。
——如许的定王是他熟谙的,也更令他放心。
继而话锋一转,到了阿殷身上。
嘉德公主只勾唇含笑了下,表示她没事,但是神情毕竟寥落。
本日她和永安王都是临时受召赴宴,虽也打扮过了,比起阿殷那身册封正妃的九翟冠和大衫号衣,就寡淡很多。本来她还憋着一口气,想要仰仗正妃的身份压着阿殷,谁知她才嫁入皇家,卯足了劲等人返来,阿殷那头出征一趟,摇身一变,竟从侧妃变成了正妃,还是皇被骗着文武百官的面嘉奖?
好半天,谨贵妃才叹了口气,“她既然胡涂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路是她选的,我纵可惜也是无用。倒是委曲了你。”她拍了拍阿殷的手,颇含可惜。她最后对阿殷的态度不错,只是因隋丽华的事,才各有些许芥蒂,本日传闻阿殷有孕,天然欢畅,目光稍露慈爱。
定王同谨贵妃、阿殷赶到时,殿内已稀有人——永安王及其生母甄妃、王妃高妘,金城公主及驸马崔恒,角落里还坐着郁郁寡欢的嘉德公主。待谨贵妃入坐以后,便只剩四张席位,算起来,刚好是帝后二人及太子佳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