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定王似难堪般避开他的目光,“不便喝酒。”
亦如当年在明白永初帝对她所谓的“情”意只在言语之间时,难以信赖普通。
阿殷总算比及她说话,当即笑盈盈的道:“这可不好哄人。”目光与嘉德公主相触时,却清楚含有扣问体贴之意。
好半天,谨贵妃才叹了口气,“她既然胡涂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路是她选的,我纵可惜也是无用。倒是委曲了你。”她拍了拍阿殷的手,颇含可惜。她最后对阿殷的态度不错,只是因隋丽华的事,才各有些许芥蒂,本日传闻阿殷有孕,天然欢畅,目光稍露慈爱。
嘉德公主只勾唇含笑了下,表示她没事,但是神情毕竟寥落。
谨贵妃微讶,没想到夙来心疼隋丽华的兄长,竟会下如许的决计——北庭苦寒,那边稍超卓些的,也多是疆场将领,如何比得上都城如云的青年才俊?隋丽华留在边关刻苦不说,婚事怕不会好到那里去,以她的娇惯性子,这两年怕是得狠狠磨上一番。
谨贵妃闻言,勃然变色,“如何会,丽华就算娇纵些,可心肠……”
只要太子心虚,只觉方才永初帝那一眼满含警告怒意。
她只能临时咽下迷惑,端然施礼,待永初帝赐座后,在定王下首入坐。
现在蓦地听定王说隋丽华竟会与皇后勾搭,起害人之心,多少难以接管——
一贯的冷厉朴重口气,虽不主动调试,但不悦时,涓滴不讳饰的挑明太子对他的敌意。
谨贵妃在去岁腊月时, 因天寒地冻而身材衰弱,熬过了初春仲春,此时倒规复如常。她深居宫闱, 虽居贵妃之位,却不似皇后般多年运营,不过是母凭子贵, 又因永初帝为当年的事心胸惭愧而职位颇稳,在宫中的本领实则有限。
此言一出,席间除了帝后、谨妃,旁人都是稍觉不测。
皇后浅笑,“定王妃是有了身孕。”
谨贵妃点头,号召两人吃小厨房中新做的糕点。
定王便照实说给她听, 不免提到在西洲遇见隋丽华的事情。
定王和阿殷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出了德音殿,谁知出门还没走两步,劈面就见魏善的门徒何保仓促走来。
本日她和永安王都是临时受召赴宴,虽也打扮过了,比起阿殷那身册封正妃的九翟冠和大衫号衣,就寡淡很多。本来她还憋着一口气,想要仰仗正妃的身份压着阿殷,谁知她才嫁入皇家,卯足了劲等人返来,阿殷那头出征一趟,摇身一变,竟从侧妃变成了正妃,还是皇被骗着文武百官的面嘉奖?
“定王妃的身子还需求照顾吗?”金城公主含笑望过来,“传闻父皇本日封赏定王妃将军之衔,可见其本领不减色于隋铁衣,带兵兵戈都不怕的。”
定王同谨贵妃、阿殷赶到时,殿内已稀有人——永安王及其生母甄妃、王妃高妘,金城公主及驸马崔恒,角落里还坐着郁郁寡欢的嘉德公主。待谨贵妃入坐以后,便只剩四张席位,算起来,刚好是帝后二人及太子佳耦。
席上世人沉默,皇后想救场时,被永初帝以眼神挡归去。
永初帝本日只召膝下诸后代赴宴,便是为察言观色,摸索既然有了成果,更确信常荀回京之事是太子的手笔。乃至连常荀跟刘慈之间微小的联络,在此时,也被他认作是太子的成心构陷。
谨贵妃默了半晌,终归一声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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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温馨,永初帝将金杯中的酒液喝尽,缓缓搁在桌上。
永初帝沉吟,中间太子微惊过后,仗着有皇后在场,还觉得永初帝是要趁此机遇发作,当即道:“这事我倒传闻了。玄素到西洲后,派了常荀回京,这位常司马算是我的内弟,他的本领连父皇都交口奖饰,交友又广,传闻也跟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