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便照实说给她听, 不免提到在西洲遇见隋丽华的事情。
“她可不是单独前去。户部侍郎高元靖北上, 她就在此中藏身。”
“拜见殿下,王妃。”何保年纪还小,眉眼倒是挺聪明,“皇上在延庆殿设席,叮咛主子来请贵妃娘娘,殿下和王妃。”
那些软绵绵的唇枪舌剑半点都不能吸引他的重视,他留意的只要自叮咛开宴后没再说过半个字的永初帝。
此时母子相聚, 不免问及北边战情。
后晌,阿殷同定王入宫, 先往昭仁宫拜见皇后, 次往德音殿拜见谨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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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轻咳如春雷响过,动静不大,却让在场合有人都留意。
皇后浅笑,“定王妃是有了身孕。”
永初帝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太子当即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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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世人沉默,皇后想救场时,被永初帝以眼神挡归去。
定王同谨贵妃、阿殷赶到时,殿内已稀有人——永安王及其生母甄妃、王妃高妘,金城公主及驸马崔恒,角落里还坐着郁郁寡欢的嘉德公主。待谨贵妃入坐以后,便只剩四张席位,算起来,刚好是帝后二人及太子佳耦。
这般态度,令永初帝面色稍霁。
宫中乐工排练的歌舞虽不似坊间妖娆多姿,胜在乐曲极好,拿来下酒,倒颇怡情。
“常荀本是我的司马,忠心杀敌报国不说,兼负我身边侍卫统领之责,当时北庭战事吃紧,两军冲杀本就伤害,无端不会分开。他当日俄然折返,是因西州刺史常茂说中书令和夫人病重,思念常荀,叫他早日归去,常荀不肯,为此与常茂争论,我为停歇辩论,才劝他返来。当时席上西洲众官、高元靖、两位御史等人都在——”他哂笑了下,语气冷酷,“我还当皇兄早已听得动静。”
好半天,谨贵妃才叹了口气,“她既然胡涂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路是她选的,我纵可惜也是无用。倒是委曲了你。”她拍了拍阿殷的手,颇含可惜。她最后对阿殷的态度不错,只是因隋丽华的事,才各有些许芥蒂,本日传闻阿殷有孕,天然欢畅,目光稍露慈爱。
谨贵妃点头,号召两人吃小厨房中新做的糕点。
永初帝本日只召膝下诸后代赴宴,便是为察言观色,摸索既然有了成果,更确信常荀回京之事是太子的手笔。乃至连常荀跟刘慈之间微小的联络,在此时,也被他认作是太子的成心构陷。
当年阿谁承欢膝下的幼女那样灵巧,从王府到皇宫,苦寂的深宅当中,除了定王,便只要隋铁衣和隋丽华曾伴随过她。隋铁衣又是个奸刁的性子,幼时就爱跟定王上房揭瓦,爬树捉鸟,半刻都不肯温馨,算下来,只要灵巧聪明的隋丽华伴随她最多,且因隋丽华嘴甜会哄人,格外讨人欢心。曾有一度,面对脾气日渐冷硬的儿子时,谨贵妃将隋丽华视为女儿对待,聊以安慰深宅孤单。
阿殷总算比及她说话,当即笑盈盈的道:“这可不好哄人。”目光与嘉德公主相触时,却清楚含有扣问体贴之意。
“皇兄这话倒怪了。常荀为何回京,皇兄莫非不知情?”
甄妃平素在家宴上甚少开口,此时听闻,也露欣喜之色,“定王妃有孕,皇上又能添个孙子,这但是功德。只是我在宫里都传闻了定王妃擒获东襄大将的事情,算起来那会儿该当有孕不久,北地本就艰苦,如果是以担搁了身子可不好。定王年事不小,可贵能添个子嗣,可半点草率不得,现在既然回京,得好生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