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的春光自与别处罚歧,永初帝命世人各自散开游赏,他在高台上连着坐了两个时候,此时也有些疲累,便带皇后和众妃到就近的宫殿安息。定王随太子等人一道送他畴昔,待辞职时,永初帝却开口叫他留下。
到得球赛结束,日头尚早。
定王回过神,发明是太子在叫他,遂道:“太子有何叮咛?”
侍卫早已在此处铺了可供歇息的毯子,嘉德公主席地坐下,意犹未尽,“这回出宫,可算是畅快!能把这满坡桃花挪到皇宫里去就好了——或者归去跟父皇说说,往上林苑里种满桃花?”她看了看定王的神采,自知这是在白日做梦,遂叹道:“偶然候真恋慕皇兄,想来这里就能来,我缺要费尽口舌求得父皇恩准,才气来这儿,还限着时候。”
她畴前在临阳郡主府中,到底是在过如何的糊口?
定王端然坐在案前,目送她走下高台,苗条的身影、挺直的脊背,在平常看来,跟松柏般欣欣向上,此时却俄然令他生出种顾恤——嘉德公主虽是妃子所出,却自幼受皇上心疼,十四岁的年纪也还是贪玩活泼,撒娇耍蛮也是常事,虽生善于宫廷,却还是一团烂漫。阿殷只比她年长两岁,行事却慎重艰苦很多,除了那回雪夜醉后暴露滑头软语,平常都是以侍卫的身份行事,垂垂能独当一面。去岁在西洲,十五岁的她深夜值守,负伤了也闷声不吭,乃至数次剿匪,冒险拿下了悍匪周纲。
阿殷未料她竟真有这个心机,大为惊奇。
这插曲只如石子掠过湖面,只荡起些微波纹罢了,马球场上还是出色迭出,世人目光皆被吸引畴昔。
“皇兄做甚么?”嘉德公主也惊着了。
骏马趟过粼粼河水,她们两人并未玩耍,在山脚弃马,进了桃花林子。
她将喝完的空杯掷回定王怀中,嗔道:“皇兄!”
桃谷外游人如织,远近闻名而来者数不堪数。
鲜艳花姿映托她如玉的脸颊,本来就斑斓的端倪愈发显得鲜艳夺目,连那笑容都愈添光彩。
要不是不远处有嘉德公主和成群的侍卫,定王乃至想俯身亲一亲。
这类事由不得她做主,阿殷不能当着帝后的面回绝公主,也不能自作主张的应了,目光偷偷瞟向定王,暗祷他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