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子能够受人勾引,以孟皇后的性子,也毫不会准他出此下策。
定王一笑立足。
吟香屋里畴前关押薛姬,现在却关着那位邱四娘。先前高相将她带到相府鞠问过后,不再思疑,便会同定王一同入宫禀报永初帝告终此事。只是剑门的插手实在蹊跷,定王以思疑她跟凤凰岭刺杀之案有关为由,求得永初帝允准,还是将她带回王府关押,丢在这吟香屋中。
他也曾有过这猜想,却很快否了。做了二十余年的兄弟,东宫太子是个甚么脾气,定王内心也稀有。幼时太子确切仗着身份逼迫,这些年兄弟间也是豪情淡薄,太子心胸嫉恨,会同中宫皇后诽谤永初帝跟他的豪情,这些事情定王也清楚。但是以太子的庸碌和求贤德仁善之名的心机,即使想把他踩下去,却也不至于动刺杀的动机——
常荀将探查的成果禀报上去,定王倒没觉对劲外。
他虽出身世家,却自幼不受拘束,少年时将各处游历过来,三教九流都有打仗。虽是锦衣玉食身份高贵之人,做这等服侍人的活儿却也不笨拙,加上语声暖和循循善诱,竟从邱四娘口中套出很多话来,却没有太大的用处——这邱四娘明显不是甚么关头人物,漫衍流言这等事虽交给了她,刺殛毙命却非她所能打仗。况她虽毕竟残存明智,能熬则熬,很多话便语焉不详。
她几近已经设想出了那场景,她被人捉了逼供,毫无抵挡之力,如邱四娘那样……要多可骇有多可骇!
“另有,阿殷,你是我的老婆,不止是王府的右司马。”
将可疑的人挨个猜测一番,定王便带着常荀去了趟吟香屋,阿殷因为猎奇,便自请跟从。
定王靠近,辩白出了香粉的味道,公然香气奇特。
常荀立定,取过一碗净水,拿瓷勺喂了些许,却不肯多给,拿水来换答案。
凡是被永初帝查出太子对亲兄弟动手,东宫之位必然难保。
“唔,体例很好。不过——”他就势将阿殷箍入怀中,“我不会让你被人捉走。”
出了吟香屋,定王当即派常荀去那歌坊抓人,回身见阿殷面色不对,问道:“如何?”
那净水中混了药粉,邱四娘平常不肯喝,现在渴极了,哪怕□□也要喝下去。待得两刻钟畴昔,药效垂垂起感化,常荀总算挖到了想要的信息——邱四娘虽对刺杀之事毫不知情,却透暴露了她在都城的下属,城北一处歌坊的女管事。
定王侧头听她胡扯,唇边垂垂浮起笑意——“定王府这么多人,他们为何就捉你?”
阿殷排闼出来时,邱四娘正缩在一张短榻上,嘴唇干裂面庞惨白,神智已然昏倒,却在闻声动静时身子微动。
“我是王府右司马,晓得的仅次于长史和常司马。并且我又是个意志亏弱的女子,很轻易逼供。换了是我,也抓如许的人。”阿殷还没重视到这个,憧憬得停不下来,又侧头道:“若真是如许,殿下可要尽早来救我。”
定王府鞠问的伎俩不及内廷刻毒,却极擅进犯人的神智。似邱四娘这般人物,能被剑门安排在都城独当一面,天然颠末磨砺,她不惊骇鞭挞拷问,却抵不住药物的腐蚀。最后两天邱四娘还硬撑着不肯开口,到前面精力实在熬不住,便将关于高妘的留言招认得干清干净。她手上沾着很多性命官司,又是现在握在手中关于剑门的独一线索,定王天然没筹算放过,这些天饮食中的药物未停,将她精力摧得更弱。
林下风来,光影随之班驳动摇,定王低头吻在阿殷唇上。
半个月以后,常荀总算拿到了封伦亲笔写下的招认手札,说他是受太子教唆,打通剑门刺杀定王。手札当中,将太子如何叮咛、他与剑门如何联络都写得清清楚楚,除了流言和刺杀之事外,那日凤凰台上冒充阿殷将高妘推下斜坡的,也是他买了剑门中人,乔装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