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前头说了,苏一这辈子没甚么听不得的,偏就听不得这没爹娘的话。她也懒得再动嘴皮子,二话不说冲畴昔抽周放心大嘴巴子,一个比一个响。打得正得劲被苏太公拉了返来,又好一通怒斥。他家苏一性子野,惯常就爱动粗,偶然他便悔怨,小的时候不该拉着她练把式,好好毁了一女人家。嫁不出去,满镰刀湾招人笑话。她这粗蛮劲,连他这个做爷爷的也看不下去。他又想不通,借住几日算不得大事儿,到时还还返来,不过给周安良充个面子,她如何就这么不依不饶?闹得邻里乡亲不敦睦,忒不懂事!
他忽停下步子来,回身正对她,说:“我到了。”
“这事儿不好评判,但看你那位周大娘甚么心机。若真是借几日,也无妨。怕只怕心机不限此,占了便不还了,叫人气不顺。”
是以,苏一只能随他归去歇了这一夜。
泄完愤,拎了包裹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小白不睬这话,但说:“我是住王府里的,不好安设你。我们韩总管宅邸甚大,就他一人住着,你随他去。住一晚不打紧,他虽不言不语,心倒是热的。”说罢看向劈面毫无脸部神采的韩肃,“是吧,韩总管?”
周安良被她骂得气结, 手掐腰哼哼, 倒是周放心伸长了脖子, “道是没娘养没爹教的, 瞧瞧做出来的都是甚么事儿?恶妻一样,不想想自个儿为个甚么嫁不出去。这是太公的家, 哪轮到你做主?凡是有人要你, 这家早跟你一厘干系也没有了。太公应下的事,偏你从中作梗,违逆不孝,闹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不过是借住几日,你发的甚么狗疯。”
他身直面淡地迈着步子,“你将房契拿出来,别易了手到时没了根据。先这么僵着,得需叫你爷爷晓得他们是甚么人。有他悔怨,才好办事儿。到时到衙门里击兴告状,就说他周家兼并家宅,必是能科罪的。若你爷爷护他,这事儿就告不成,是以需得贰心生悔怨。若你的猜测不对,他们真就借了几日便偿还了,你还归去,好声好气儿道个歉,还是一院里相处。”
“您且放心,出去我便不返来了!”苏一还是犟嘴,自往东偏屋里去。到了那边儿,原觉得该腾出间房来给她住着,却不成想,她要与周大娘同挤一间,而周放心早把周安良腾出来那间占了。她又在内心骂了百八十遍不要脸,把周放心的衣裳鞋袜尽数抱到院子里摔在地上。
苏一跳着步子要超出苏太公去,“你再说,细心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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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周放心和周安良对劲,周放心过来拉着周大娘的胳膊,“娘你别管,苏一她该死,迟早该有这么一天。”
小白收回酒壶,打了个响指,“早前她从我们王府抄道儿,叫我们捉了,你还试了她筋骨,忘了不成?怕她扯谎袒护,你还叫我跟了她到家,次日又到的铺子里探了真假。那日因公,我损了银簪玉玦的钱,忘了问你要了,你可得还我。”
原想着不在也便不辞了,这会儿在,却也不想劈面辞去。她有自知之明,不能睡了人家房舍一夜再白占了人家时候,惹人生厌。谁记得她是谁,权做个要饭的一样发一回善心罢了。因叫那女孩子若他问起来便回句话说她走了,若不问也便罢了。如此,本身先抱包裹跑了。
苏一认出是那侍卫小白,定了睛子再看,他身后还站了两人,红衣扣弯刀,气势凛冽。她想起那晚被擒的事情来,有些恐怕,忙站起来,今后退两步扶着门框敛起下巴,“你们……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