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把你当作奸佞之徒，只是……”
严宵寒把本身没吃的野果给他，微微按着肋骨坐下，吁了口气：“没有。只是感觉人家在山谷里长的好好的，如果没碰到我们，能安然无恙地活好几个冬夏，被你折了一枝，只怕明天就要枯萎，何必呢？”
“得了吧，”严宵寒凉凉隧道，“严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吵架傅公子？你没错，错的是我等奸佞之辈。”
严宵寒猛地翻身捂住了他的嘴，被气的胸膛起伏，气味短促，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呼吸相闻，能在对方瞳孔里瞥见本身的倒影。
严宵寒差点就被他的果断打动了，只是一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还是刻毒无情地回绝了：“出险要紧。想吃蘑菇等回京我给你送一箱，行不可？”
傅深的惨叫声直冲云霄：“你给我下去！压到我背后伤口了！疼！”
混闹也要有分寸，傅深干不出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事，连连后退：“别别别，我开打趣的！我们走吧。”
严宵寒垂眸看了他一眼，出乎料想地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戳穿他。他的眼神很软，如同一捧熔化的雪，冰冷僻澈，内里却有复苏的暖意。
不那么恰本地比方一下，就像个小植物炸着毛怯生生地靠近，然后啪叽一下歪倒在他的掌内心。
“行了，我的大少爷，”严宵寒低头看着他，内心无声感喟，微微一勾唇，“你再叫一声，我都要为你弃暗投了然。”
严宵寒松了一口气，也是在那一刻，真正把这个“小朋友”当作了“朋友”。
昨夜在洞中，两人依偎着取暖，严宵寒说“我没有爹”，那实在是不过脑筋的一句话，倦怠和酷寒使明智涣散，戍守稍有松弛，一些藏的很深的情感就沿着裂缝溢了出来。
严宵酷寒冷道：“说来讲去，还是执迷不悟。”
“有甚么不能说的？有甚么不敢说的！”傅深谛视着他，“罗织罪名炮制冤狱，抄家灭族栽赃谗谄。皇上错了！错了就是错了！”
严宵寒不得不拉着他往正路上牵，哄劝道：“有毒的，不能吃。”
严宵寒在他面前蹲下来：“刚才是谁说认打认骂认罚，悉听尊便的？你惹我活力，我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你的报歉这么没诚意吗，嗯？”
傅深头垂的更加低，是真的悔怨，也是真的第一次这么放下身材给人报歉，谁料对方并不吃这一套。
滑下去的手俄然被人抓住，落进枯燥微凉的掌内心。
严宵寒的确要被他活生机死。
荒山郊野中的这一晚，细心想来实在很伤害。二人身上带伤，内里大雨滂湃，山中不乏毒虫野兽，也随时有崩塌滑坡的风险。可傅深常常想起那夜，影象最深切倒是落在背上，哄人入眠的悄悄安抚。
实在他本该一字不提，别人是生是死，是委曲还是该死，都跟他没干系。飞龙卫是天子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刀用不着“判定”谁该死。
他说不下去了，松开了严宵寒的袖子。寂然道：“对不起。”
傅深道：“非是我不悟。而是有人执意要走迷途。”
他利索地回身，单膝跪地，背向傅深：“上来，我背你走。”
“明天的话，让它烂在肚子里。再让我闻声一次，不消别人，我亲身送你进天牢，记着了。”
严宵寒挪开手。
严宵寒哭笑不得地把他拉返来，紧紧抱住：“给我返来！你……你就非得蹚这滩浑水吗？金家人是死是活，跟你有甚么干系！”
坦开阔荡。
傅深：“……”
严宵寒被他这一声叫的，顷刻间整颗心都酥了，松松握着傅深的手无认识地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