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再对峙,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让步,打起灯笼在前带路。严宵寒将随行而来的飞龙卫留在前院,免得发兵动众惹人曲解,只带了一名清癯暖和、墨客似的年青人同进内院。
他始终不肯叫一声“世叔”,钟鹤一面怅惘,一面又感觉他实在冷情。天气已晚,傅深他们急着进京,两人就此道别,北燕精骑换过马后持续向都城方向奔驰,好悬赶在城门封闭前入了城。
傅深听他尾音哆颤抖嗦,眼眶都红了,那架式仿佛他不是受伤,而是顿时要放手人寰, 忍不住嘴角一抽,叹道:“多谢钟统领体贴。真的只是腿伤, 不要命。唉, 重山,快去找条帕子, 给钟统领擦擦眼泪。”
老仆心有戚戚,面上惶恐:“小人不敢。只是我家侯爷经不起折腾……求大人谅解。”
傅深封侯后就从颖国公府分炊出来别府另居,他对这个大宅子一点也不上心,仆人还是他后母秦氏从家中网罗出的一群老弱病残,送到他这里来一用就是四五年。傅深长年不在家,跟仆人们没甚情分,每逢他好不轻易回家小住时,这群人就像耗子见了猫,畏畏缩缩地躲在后厨和下人房里,如非需求,毫不出来碍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