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成老爹支吾了两声,“你不管这些,改天我叫刘婶子来商讨。”
穿都穿了,再伤春悲秋、怨天尤人也窜改不了甚么。比起怀想畴昔,她更喜好着眼现在,瞻望将来。从明天起,她叶知秋就要扎根在这华楚国清阳府仓原县小喇叭村,正式成为一名村姑了。
“没一会儿就要走,姐姐再不起来就搭不上了。”
前两天她说要养家,成老爹并没有当回事。这会儿听她说要进城赢利,就晓得她是动了真格的,一时候内心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有这份心;忧的是,她一个没结婚的女人抛头露面,万一出了事,但是要悔怨一辈子的。
成老爹喊住他们,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子来,塞进叶知秋手里,“这是我前些日子攒下的几个钱儿,你拿上,进了城也好跟虎头买点儿新奇的吃食。”
虎头跟她谈天多了,晓得她是在问时候,撇着嘴道:“早过五更了,我锅里的粥都快熬烂了,姐姐你可真能睡!”
第二每天还没亮,虎头就兴冲冲地跑进西屋,“姐姐,快起来,该进城了!”
叶知秋来了以后,他就像是发明了新六合一样。感受陪这个姐姐说话也风趣,给她熬药煮粥也风趣。就算她睡着了,或者坐着发楞,家里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僻了。他舍不得让她走,巴不得她能一辈子留在这儿。
成老爹没心机听他们姐弟两个辩论,插话出去,“我晓得你故意眼儿,也比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有见地,可总归是个女人家。城里啥样儿的人都有,保不齐就碰上心肠坏的,还是别去了。钱的事儿你不操心,有爷爷呢。”
被虎头称作九婶的妇人见状瞄了叶知秋一眼,打趣道:“虎头大了,都晓得疼人儿了!”
叶知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精就精呗,还加个‘贼‘字,你看我那里长得贼了?”
九婶还好,那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听虎头不满地咳嗽了一声,赶快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偷眼打量。
成老爹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还不等开口,虎头就急了,“姐姐,你进城干啥?你该不是变卦了,想去给大户人产业丫头吧?”
村里没有奥妙可言,老成头家来了远房侄孙女儿的动静早就传开了。只不过一向没瞧见她露面,不晓得长甚么样儿罢了。这会儿一看,只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说不出的姣美。模样倒还是其次,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贵气,通身的做派,比城里大户人家的蜜斯也不差甚么了。
“没事儿,有隔壁刘婶子呢,饿不着我。”成老爹给她宽了心,又一迭声地催促她快走。
“真的?”叶知秋来了精力,一骨碌爬了起来,“他甚么时候走?”这个期间可没有公交车,家里不养牲口的,不管去哪儿都只能腿儿着。传闻进城有二十多里路呢,走着太累,有顺风车搭当然是好。
虎头在中间一个劲儿地点头,“就是,就是,姐姐贼精贼精的人儿,谁能拐走她啊?”
叶知秋应了,和虎头一起出了门,就瞥见门口停着一架牛车。赶车的是个四十高低的中年男人,体形魁伟,边幅粗暴,身穿粗布裤褂,头上包着一块黑不黑灰不灰的汗巾。牛车上已经坐了三小我,两男一女,都是乘车进城的。
叶知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别装不幸了,爷爷都发话了,我敢不带你去吗?”
“你就是想去看着我吧?”叶知秋忍不住笑,“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当丫头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进城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条赢利的门路。”
虎头婶子大哥地挨个叫了一遍,爬上牛车,把方才顺手带出来的一把草秸铺好,号召叶知秋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