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买卖有人搅场很普通,不怕那些一哭二闹三吊颈的,就怕这类红口白牙,一套一套地跟你讲理,还让你辩驳不能的。顿时就到开馆的时候了,要由着她闹,到最后亏损的还是医馆。几副治风寒的药罢了,也不值几个钱,从速把人打发走了事。
“你说甚么?”谭大夫没听清楚,斜眼扫过来。
洗墨不耐烦听他念叨,打断他道:“那就让你家先生赶快把玉佩拿出来,我好归去交差。另有我写的那份根据,也一块儿拿来。”
小厮大抵是曲解他想找叶知秋算账了,故作义愤隧道:“阿谁女人当真是不知好歹,王爷屈尊乞贷给她,她竟然……”话说到一半儿,发觉他的神采不对,赶快住了嘴。
洗墨出了医馆,径直回了王府。进了后宅,就见凤康已经起家了,正和沈长浩站在院子里说话。
沈长浩敏感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脸热中地凑过来,“我们家王爷甚么时候落魄到靠典当过日子了?这都是甚么时候产生的事情,我如何不晓得?说说,是哪一楼的女人?”
“在呢,在呢。”小厮抱着银子,堆着满脸的笑,“王爷的东西金贵,我家先生唯恐磕着碰到,稳妥起见,就带回房中锁进了柜子,绝对丢不了,爷尽管放心……”
谭大夫比他沉得住气,呵呵地笑了两声,“这位爷谈笑了,我们医馆夙来童叟无欺,对来看病的人都一视同仁,又怎会难为她一个妇人?”
小厮真是怕了这位姑奶奶了,咬了咬牙,“行,三副就三副。”
谭大夫看模样是方才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没穿整齐,捧着一个一尺来长的锦盒,双手递过来,“这位爷,王爷的玉佩就在内里,小人连看也没敢多看一眼,您查验一下。”
见洗墨走过来,便寒舍凤康,勾肩搭背后拥住他,调笑道:“这大朝晨的你跑出去做甚么了?不会是跟哪家的闺秀幽会去了吧?”
手脚敏捷地抓好了药,递给叶知秋,见她收好银子,背起虎头出门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朝门外啐了一口,“真是倒霉!”
小厮被她一句话堵得脸上更红,有些恼羞成怒了,语气又倔强起来,“那也不能让你们白睡,归正钱我已经找给你了,你们从速走,如果迟误了我们的买卖,谨慎我报官!”
内心衡量一番,赶快将昧下的银子取出来,扔在榻上,“拿上快走吧!”
“好好好,我再给你抓一副药就是了……”
见他如许,沈长浩笑得愈发意味深长了,“我还真等不及要见见那位大嫂了,半月后曲香酒楼是吧?洗墨,到时候别忘叫上我!”
谭大夫殷勤地送到门外,目送他走远了,才敛了笑意,瞪了身边的小厮一眼,“不会看眼色就不要多嘴,成事不敷败露不足!”
“甚么?”沈长浩惊呼起来,“王爷,你放着自家后院的花儿不采,竟然去偷别人家的果子,你……你……你终究开窍了?!”
“你这是甚么意义?”他皱了眉头问道。
“是,刚走,跟您也就是前后脚。”小厮奉承地睃着他的神采,“爷找那位大嫂有事?”
洗墨点了点头,四下扫视一番,没看到叶知秋和虎头,便问道:“那位大嫂走了吗?”
主子随身的东西,洗墨还真不敢粗心。接过来翻开一看,就有些发楞。盒子内里除了玉佩和那纸根据,另有一棵山参,根须俱全,已成人形,一看就是超越百年的珍品。
“甚么女人?”洗墨不满瞥了他一眼,“主子抵了玉佩,是为了帮一名大嫂……”
“他不听也没干系啊。”叶知秋满面笑容,"归正我回家也事干,就在你们医馆门口帮你们免费做做鼓吹,告白词我都想好了:伴计脑残,老板疯了,谭记医馆吐血大甩卖,一碗汤药只要五两银子,喝了清热解毒,去寒消暑,包管你有德的缺德,没德的更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