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至公子不是成心的,”瑾王发怒令乔一吓得颤栗,可牙齿颤抖的他还是强忍着心中惊骇为凌元琨辩白,“本日是至公子的生辰,至公子感念生恩,便,便想去看看温美人,可刚进了冬苑,就……”
新沏的茶水入杯,汤头清澈,茶香扑鼻,瑾王漫不经心状又扫一眼窗外跪着的身影,小半个时候已过,内里跪着的人肥胖双肩似又颓了几分,瑾王眉宇间微不成察的一紧,心内暗道:
凌元琨惨白清寂的神采一动,深沉幽寂的瞳子着了丝光星,心头倒是轻松了些许,有大夫去就好。
虽知郑嬷嬷话中不善,但想到掌管府内事物的瑾王妃,凌元琨只能化作一声喟叹,他们母子现在在王府处境艰巨,如果指责瑾王妃成心作贱,只怕更令瑾王生厌。
瑾王又略略说了几句后起了身,见他未有过夜“锦华院”之意,瑾王按下心中失落,忙起家相送。
下首捧着温湿帕子服侍着的一个侍婢收到瑾王妃目光,悄无声的退下,叮咛府中大夫去了。
“琨儿在内里跪着?”瑾王妃有些吃惊,似才知内里景象般,旋即美目流转一脸无可何如。
瑾王妃神采踌躇之际,身侧郑嬷嬷看似禁忍不住道:“王妃,您好言相劝请至公子归去,可至公子不肯听,现更跪在内里不肯拜别呐!许是晓得王爷回府了,以是候在这儿想得了王爷的恩允?”
温美人是瑾王命令禁于冬苑,凌元琨如此行事,又吵着请大夫,自是打了瑾王的脸面。
又疼?
瑾王妃昂首,发间绞丝嵌翠金步摇上垂垂而下的金缕流苏跟着行动悄悄摇摆,衬着秀美端庄五官上浮起的些许无法笑意,更加是美人生姿堪怜,重视到瑾王眸色一深,瑾王妃声音更是和顺:
“王爷息怒,是妾讲错。”瑾王妃微垂首,掩去眸子里的光烁。
“父王,元琨知罪……”凌元琨伏下身去,身子轻颤,极力压下那闷咳。
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动声色看在眼的瑾王妃叶蓉看了郑嬷嬷一眼,而后肘臂支于桌案,垂了视线,右手抚额揉着,显了几分倦怠。
“但是元琨?”瑾王挑眉。
瑾王内心着恼时全然忘了六岁之前的凌元琨,亦是依他恋他,对他满眼的渴念之情。
“也无甚,妾身再如何也比不得王爷在外的辛苦,只是……”
生辰?瑾王爷神采一动,眸色深深,不由看向伏地的凌元琨。
郑嬷嬷与刘嬷嬷皆为瑾王妃亲信,两人大要一团和蔼,私底下却暗自较量各有计算,刘嬷嬷一死,郑嬷嬷再无掣肘,表情大好的她更要巴巴的为主子分忧。
瑾王妃一个眼神畴昔,郑嬷嬷立时上前,抢着凌元琨的话道:“至公子,王妃早已命府中大夫去了‘冬苑’为温美人存候然脉,温美人的吃穿用度都依府中定制而来,决然不会有所公允,还请至公子莫要再难为王妃违逆王爷之令,也莫要再擅闯‘冬苑’令王妃作难了。”
“这……”瑾王妃游移着,“王爷,琨儿虽固执可总算是孝心一片,既然吃食已备下,要不,就允了他入‘冬苑’与他母亲共用炊事?”
瑾王妃一句喝斥令郑嬷嬷收了声,她看看瑾王妃,又看看瑾王,一副欲言又止状。
“但是有人让你难堪了?”瑾王看着瑾王妃。
到底是开了口,瑾王心内冷哼,终停了脚步,居高临下看向跪着的人,入眼的,是与温美人有着七分类似的容颜,长眉凤眸,敞亮如晶的眼睛,哑忍的神采……
几句话便将一个刚强且充满着心机的庶宗子亮在瑾王面前。
“他想如何?”瑾王神采公然冷了下来。
郑嬷嬷忙躬身回道:“至公子一说,王妃您便叮咛了下来,奴婢自是不敢怠慢,已让府中大夫去为温美人请脉了,只是至公子还不肯罢休,说是定要进“冬苑”与温美人用晚膳不成,那食盒侍卫们倒也看过,除了上好的甘旨好菜,倒也别无它物,可没有王爷之令,侍卫们不敢私行作主放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