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敲了几下,有些不耐:“杨锦书?在不在?”
施天宁如蛇普通缠着树枝卷过,刹时到了树梢,笑嘻嘻道:“我早就死了!你让我再死一次呀?”
杨锦书眨眨眼,不肯定对方是不是在唤本身。
菀娘嘲笑一声,五爪插入树干中,就如许悄悄一提,半臂粗的树干便被连根拔起,哗啦一声,扔到了十丈以外。
杨锦书肩膀一缩,团在棺材里颤栗:“谁……谁啊?”
禾棠的魂被他一叫,顿时惊醒过来,猛地从尸身里坐起来,巴掌脸上黑溜溜的眸子子一睁,因为死得惨,眼底青黑非常吓人,美娇娘张口就吐出半条舌头,口齿不清地吼道:“娘子你大爷!劳资是男的!”
他盼了七年的媳妇儿啊!终究还是等来了!
第二日,杨家公然大张旗鼓地为他与新娘子办了冥婚,唢呐吹得震天响,杨家后山的鸟都被吓飞了。
杨锦书探长脖子看了眼,竟然能看到远处那在风雨里立了好久的木制墓碑,只剩下模恍惚糊的“刘”字。
“啊,他们又*了,当着新人的面真是不含蓄呢。”刘叔温雅一笑,慈爱地看着杨锦书,体贴道,“杨公子不要被他们吓到,他们只是在打情骂俏。”
棺材传来懒洋洋的一声问候:“内里的公子,出来认亲啦!”
有人敲他棺材板。
杨锦书将本身薄弱的灵魂缩成小小一团,浑身颤栗地看着这群鬼邻居们:“你你你……你们到底想做甚么?”
杨锦书:等等刚才产生了甚么?娘亲这里有鬼啊!拯救!!!
咚咚咚!
独一美中不敷的,是他还没有比及他的鬼媳妇。
到了夜里,他飘去乱葬岗,把这喜信奉告了众位邻居。
刘叔哦了声,意味深长道:“那可不好等。”
他和三年前刚被弟子打死扔在乱葬岗尸身喂狗的神棍成了朋友,学了两年小神通,终究治好了咳嗽的老弊端,还学会了缚魂术,闲暇时跟邻居们唠唠嗑,听听故事,日子过得很舒畅,偶尔还能跟着阴差走趟差,积点阴德。
“麻痹的就晓得我阿谁爱钱如命的娘不会放过我!活着不让我安生,死了还要给她卖钱!”禾棠将凤冠上的珍珠帘子一掀,尽力从尸身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撸着袖子嘲笑道,“走开你个病死鬼,我要归去找那婆娘闹一闹!”
杨锦书是个薄命的病死鬼,死的时候才二十五,无妻无子,平生为沉痾所累。死之前父母筹办找人给他说门婚事冲冲喜,希冀着能散散他的暮气。可惜媒人前脚刚出了门,他便撑不住死了,咳血咳了半盆子,呛得血沫横飞,咽气咽得很不痛快。
杨锦书不明以是。
杨锦书转头去看,便见一个穿戴陈旧侠客袍、流里流气、带着胡茬的青年倒挂在树上,双手抱臂盯着他们,目光讽刺。
“鬼也是能够入洞房的哦,还不吸阳气,冥府不管哩!”神棍如是道。
杨锦书微微心疼,伸手抚上媳妇灵魂的手背,轻声唤道:“娘子?娘子?”
菀娘和施天宁还是在相爱相杀,乱葬岗上的统统大树被他们砸得一棵不剩,连傍晚乘凉的暗影都没有了――杨锦书帮其他鬼写了份抗议书交给乱葬岗的阴差,催促冥府办理一下阳界的绿化题目,孤魂野鬼的保存权是不能忽视的!幸亏乱葬岗平时没人来,不然岂不是要吓死。
刘叔一愣,看他这傻样,笑了笑,解释道:“如果心愿已了,杨公子该当入冥府投胎去,如何还盘桓活着间,不肯拜别?”
“刘叔,你如何和谁都是邻居。”一个素色罗裙的女鬼飘过来,倚着刘叔的肩膀勾了勾额前散落的发,柳眉杏目,极其清秀。她微掀视线瞟了杨锦书一眼,羞怯道,“杨公子莫怕,我们都是葬在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我是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