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懂了,因为他等父母给他说阴亲,等了七年,也没等来。
冥婚热烈了足足有一个时候,新娘子凉透的尸身与他的白骨葬在一起,重新入棺,被埋进了土里。
菀娘和施天宁还是在相爱相杀,乱葬岗上的统统大树被他们砸得一棵不剩,连傍晚乘凉的暗影都没有了――杨锦书帮其他鬼写了份抗议书交给乱葬岗的阴差,催促冥府办理一下阳界的绿化题目,孤魂野鬼的保存权是不能忽视的!幸亏乱葬岗平时没人来,不然岂不是要吓死。
新娘子灵魂微微发颤,却并没有醒来。
刘叔了然,问:“冥婚么?”
他不敢冒着日头出去安抚,只能缩在土里等着夜晚来临。
杨老爷在一旁点头,笑着道:“是啊,传闻小女人非常貌美,年方二八,尚未婚配,我与你娘找算命先生合过你们的八字,非常班配。”
杨锦书缩着肩膀从棺材里晃出来,半颗头埋在土里四周望。
杨锦书点点头。
杨锦书是个薄命的病死鬼,死的时候才二十五,无妻无子,平生为沉痾所累。死之前父母筹办找人给他说门婚事冲冲喜,希冀着能散散他的暮气。可惜媒人前脚刚出了门,他便撑不住死了,咳血咳了半盆子,呛得血沫横飞,咽气咽得很不痛快。
鬼啊……听起来很短长的模样。
那灵魂与尸身模样极其类似,只是因为死去不久,还没学会如何分开身材,困在内里出不来。
“鬼也是能够入洞房的哦,还不吸阳气,冥府不管哩!”神棍如是道。
杨锦书跪在棺材里,一脸打动地听着父母的话,若不是内里日头太烈,他真恨不得扑畴昔给爹娘磕三个头。
杨锦书守着自家的山头,仙逝了的前辈们都入了祖坟,他这个没结婚的后辈真是百年月朔个。他感觉没有亲戚谈天非常哀伤,因而总去隔壁乱葬岗串门。
杨锦书与女子打仗得少,闻言便木讷地朝她作揖,结巴道:“菀……菀女人,鄙人……鄙人杨锦书,这厢有礼了。”
杨锦书探长脖子看了眼,竟然能看到远处那在风雨里立了好久的木制墓碑,只剩下模恍惚糊的“刘”字。
“刘叔,你如何和谁都是邻居。”一个素色罗裙的女鬼飘过来,倚着刘叔的肩膀勾了勾额前散落的发,柳眉杏目,极其清秀。她微掀视线瞟了杨锦书一眼,羞怯道,“杨公子莫怕,我们都是葬在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我是菀娘。”
咚咚咚!
杨锦书幸运地躺在本身尸身上,戳着早已干瘪的骨架眯着眼笑起来:“娘子……我要有娘子了!”
杨锦书嗖地一声钻进棺材里,在黑暗里高低打量着平躺在他身侧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新娘子。
第二日,杨家公然大张旗鼓地为他与新娘子办了冥婚,唢呐吹得震天响,杨家后山的鸟都被吓飞了。
一个穿戴茶青色绸缎寿衣的中年大叔晃到他面前,眯着眼,笑得褶子都开了:“哟,新人还挺害臊。”
邻居们非常为他欢畅,表示明晚定要去杨家坟头吃他的喜酒,神棍还偷偷给他塞了本两鬼洞房的秘笈。
“别怕,我们都是邻居。”那中年人指了指隔壁乱葬岗上一个长满了荒草的小坟头,“喏,我住那儿,你隔壁。”
杨锦书微微心疼,伸手抚上媳妇灵魂的手背,轻声唤道:“娘子?娘子?”
杨锦书将本身薄弱的灵魂缩成小小一团,浑身颤栗地看着这群鬼邻居们:“你你你……你们到底想做甚么?”
施天宁如蛇普通缠着树枝卷过,刹时到了树梢,笑嘻嘻道:“我早就死了!你让我再死一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