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烈一听,心中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怕。恨者,是那人竟不顾大局。怕的是,现在肃州自柳恒以下都在那人地盘。这一趟声援,他们这些人难有功德了。
洪先生立于一侧,刚才不敢出声,此时听得这话,心中一颤忙跪下告罪:“卑贱失策,请大王降罪!”
柳宗桓不待他说完,点头道:“八【2】九不离十。”
如果军粮在肃州出了不对,便是柳恒失责。肃州军虽有大总管,然名义上仍在秦王麾下。秦王便可威胁利诱,令肃州军屈就。届时,肃州军无粮,便是有天子撑腰,柳恒也不得不为粮草服从秦王调遣。
昨夜一战,缉获数百匹军马,粮队辎重,行军也快了很多。
他跟从秦王十余年,深得秦王信赖。也乃至秦王城府深沉。秦王此时面不改色,心中如何想,他不敢猜想。如果派去劫粮军队全军阵亡,秦王心中自是愤怒。他献策失利,必定要接受主子肝火。
清算好疆场,粮队便生火造饭,吃完恰好天亮,粮队便在两支策应军队护送下加快行军速率向肃州而去。
忽而听得上方传来秦王声音:“洪先生请起!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于柳恒,寡人知己不知彼,失算在所不免。”
此时文烈听柳宗桓这话,又看他神采,心中一跳,轻声问:“莫非那些人是秦……”
那些俘虏现在也不好措置。鞠问清楚了,只会与秦王撕破脸。如果就此放了,又担忧他们伙同四周秦王军队再来挑衅。如此便只能先将人带回肃州,交与柳恒再做决定。
秦王若要杀人,毫不含混。
云三便是帅军前期劫粮的将领。
彻夜各种,令文烈对运筹帷幄的柳恒佩服万分。他也看出那些敌军不对,但既然师如此,更要鞠问才是。柳宗桓将人放了,他自是不解。只柳宗桓乃柳恒之子,他又觉得是柳宗桓早有战略,这方才等周侧无人才悄声问出心中迷惑。
“天亮后,我等护粮队前去肃州。这批粮草事关肃州五万雄师安危,我等不得有半点差池。那些俘虏固然可爱,但毕竟是我大齐将士,不过是服从而行,现在只需将其制住,先回肃州再说。”
被压在顿时的敌军将领,被拖到被包抄的敌军面前。敌军便投降了。
听得秦王这话,他忙昂首道:“大王烛见万里!此番失误,全因卑贱不擦。请大王降罪。”
“行了。起吧!”秦王也不说他是否有罪。等他起来,面上仍然是淡然,说道。“此时因你而起,便由你扫尾。你且去肃州探查此时来龙去脉。”
派兵假装盗贼断了肃州粮道,恰是洪先生之策。他算定柳恒乍来初到,肃州军务严峻,定然有所忽视。陇右乃是秦王地盘,粮队行军一向在秦王眼皮底下。但如果进入肃州,此时肃州军务已归柳恒统辖。
安营时粮队兵士卖力安营,他带领的士卒则在表面似嬉闹。实则是在脱手挖小坑。那些小孔比成人拳头稍大,半尺深。半天可见,早晨却难以发觉。
柳宗桓看那些马队边幅,便知这些人如同冯梓所猜想那般,并非实在流寇。此地流寇大多有各族人构成,而此时他见到的,清楚都是汉人。
最后他晓得有人劫粮也是大惊。只是听战略,竟然能肯定对方何时来,如何行动,且言之凿凿。贰心中不觉得然,但是仍然依计行事。
柳宗桓抿嘴道:“文将军当也知那些人有异!”
秦王自大,如果失了面子……洪先生仍然伏于地上,已是盗汗淋漓。
如果派去之人另有活口。秦王便是落了把柄在柳恒手中。固然秦王不惧,然也极丢面子。
“如此最好。你且去吧!”
洪先生不敢有违:“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