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在乱葬岗的土坑里挖到第七具尸身时,终究找到了想要的答案。腐臭的官袍上绣着李尚书的家属徽记,腰间锦囊里装着与秦相来往的密信。她将信纸展开,俄然闻声身后传来熟谙的箫声。
沈清澜在御花圃的太湖石间转了十七个来回,裙裾上的百子千孙帐被夜露渗入。她望着远处亮如白天的尚食局灯火,俄然轻笑出声。三天前她用心打翻的葡萄美酒,现在正沿着暗渠流进秦相私宅的地下酒窖。
地砖下传来构造转动的闷响,十二具玄铁连弩破土而出。萧煜揽住沈清澜腰肢旋身避开,弩箭擦着发梢射入描金屏风,炸开漫天木屑。
话音未落,沈清澜俄然轻笑出声。她抬起被鞭子抽得泛红的手,将茶盏推向对方:"那相爷无妨说说,为何要将私铸的军饷账册藏在臣妾嫁奁的檀木匣夹层?又为何要派暗卫跟踪婉儿女人三个月?"
"女人把稳!"小哑巴阿芜从屋檐跃下,手中长剑挽出银花,"秦相豢养的死士追过来了!"
沈清澜抚过袖中淬毒的银簪,将食盒里的鹤顶红丸子倒进荷叶包裹:"奉告萧煜,孤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脑筋。"
沈清澜在尚食局的密室里扑灭熏香,青烟袅袅中闪现出秦相扭曲的面庞。她将毒药倒入铜鼎,看着火焰将罪证化为灰烬:"奉告萧煜,想要真正的棋局答案,就带着他的至心来换。"
沈清澜擦干手上的血渍,将染毒的银簪藏进发髻:"让他先看看,是谁在真正的操控棋盘。"
"传令各营——"他回身对副将低语,"让将士们记着,本日踏碎的不但是赵氏军旗,另有那些企图摆荡江山的蛀虫。"
寅时三刻的更鼓声穿透紫宸殿的重重帷幕,萧煜手中的青铜酒樽俄然在龙案上炸裂。他死死盯着占星盘上偏移的紫微星位,盗汗渗入后背衣衫:"七曜连珠...那帮老东西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西北三十万雄师异动,前锋已至潼关。"周无涯的声音混着血腥气冲出去,"但最急的是这个。"他将染血的密信展开,"赵将军在雁门关截留了三万石军粮,说是要'借给'北狄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