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现在功名在身,虽说仍旧是淳亲王府世子,不过也自领一军,官至辅国大将军,亦是不便在王府处置,借此机会便将清心楼所属之物尽都搬到了这处宅院当中。
在泉州诸官觉醒之前,李落已奏请万隆帝,自贡州调遣兵马三千之众,一则便宜行事,二则护欧清寒及其家人全面,这才免除了欧清寒杀身之祸。
不知逼散了多少平常百姓家,也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怎一个惨字了得。
更有甚者,竟有白日为官,入夜为寇之辈,一探之下,触目惊心,便是欧清寒久在宦海,也是惊出了一声盗汗,如此多年,欧清寒能守住一个七泉府,险之又险。
院落清算伏贴,云无雁几人站在庭门外,四下打量,不住点头奖饰。
只是谁曾想会查出这般险恶的地步来,幸亏有倪青和朱智所率天狼骑下腾蛇众将士从旁互助,倪青亦有星宿剑在手。
若不然,倪青和朱智尚还好些,欧清寒怕是有性命之忧。
溯雪嫣然一笑道:“公子,奴婢怎能妄言。”
倪青和朱智业已返来卓城,一起之上,风尘仆仆,昨日不过刚到。
泉州宦海,早已是千疮百孔,现在这般肃查,衙门当中,十有七空,勉强周转已是捉襟见肘。
只是这等手腕,难治底子,李落亦是无法,能求得一方之福也便算泉州百姓之幸了。
欧清寒读书出身,与很多上书之人友情匪浅,一时难以决计,迟疑问断。
“我看就叫大将军府,如何样,有气势吧。”呼察冬蝉在一旁喜滋滋的说道。
泉州一事已有定命,李落还未回到卓州之时,朝中已传下圣旨,命七泉府知府欧清寒奉旨彻查连云寨一案,上至朝臣,下至草泽,如有犯案者严惩不贷。
此番查案,连累甚重,欧清寒也非是莽撞之辈,犹是其女欧雨幕,很有智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名为查证云山付出陈合臣和开山关总兵薛示人贪赃枉法一事,实则暗中汇集根连干系之事。
泉州一事,天下皆惊,大甘朝廷如此雷厉流行,数十年来从未曾有,重振了几分朝纲,也是让很多心胸不轨之辈收敛了一二。
此事在卓城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万隆帝随后行猎遇刺,波澜更大,这才遮过。
“大将军府?这……”迟立刚要说话,俄然瞥见呼察冬蝉恶狠狠的看着本身,仓猝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连声说道:“是,是,很有气势。”
也不知是受人指导还是如何,泉州几个颇具名望的文士,联名上书,请欧清寒网开一面,不成乱了泉州根底。
李落连连苦劝,大不必如此发兵动众,洛氏虽是应允,不过还是我行我素,财帛诸物,俱都没有少上一分,便是丫环下人也要备妥近百之数。
待到清算行装之日,洛氏几乎将淳亲王府搬空,李承烨看在眼中苦笑不已,只是母子连心,也便由着洛氏筹办。
大甘向来严禁皇族中人与朝中大员相从过密,东城一贯从未有皇室中人府邸,这些年此等法律虽是名存实亡,但也未曾有像万隆帝这般张扬其事之举,此中蕴意倒是耐人寻味。
李落展颜一笑道:“溯雪,你说该叫甚么才好?”
圣旨传到泉州,泉州高低,大家侧目,这些讨情文士,皆都灰头土脸的躲到人后,不敢再借纸笔喉舌惹是生非,现在天子大怒,那个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上至州官,下至小吏,倘如有些权势的,尽都结党营私,鱼肉乡里。
晓得知州也被牵涉案中之时,欧清寒已不敢随便再查,吃紧将清算所书报于卓城朝中。
这些年李落驰驱在外,溯雪一向留在清心楼,寸步不离,未曾刻苦,只是此中孤傲,实难外人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