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轻拍了拍刘策手臂,朗声说道:“刘将军,你知我为甚么敢在落草山逗留一月不足,又在西戎摆布两军齐聚时仍敢起兵劫营?”
李落摇了点头,淡然回道:“我可为你们死,你们可为我活,如此罢了。李落幼年,但知性命贵于天,可惜我做不到,你们谁也不成轻言存亡,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能活下去,李落也便心甘了。”
李落一愣,起家扶起刘策,和颜说道:“刘将军言重了,疆场之上刀枪无眼,就算是我,死在这里上也怨不得旁人,若说定罪,我这个军中主帅该抢先领上这一罪。”
李落昂首一看,问道:“武塔呢?”
几个时候下来,除却呼察靖的越骑营稍稍占些上风外,刘策率部只能死守,九万雄师战罢已不敷七万之数,加上胡骑营将士,也方才过七万之数。
大甘王朝对牧天狼喜爱有加,但若营中兵将稍减,便由他处抽调,粮草更不消说,即便当日李落定下以战养战之策,大甘朝廷也未有半分辩辞,牧天狼所请,朝廷必想方设法达成,未曾让牧天狼有半分后顾之忧。
李落轻吐了一口气道:“付将军不必如此,当日在双峰营我便说过,若愿留在牧天狼,我定会一视同仁,非论出身那边。刘将军信赖你,我也信赖刘将军的眼力,射声一营便由你暂领,等此战战定以后再说,付将军,切莫孤负了秦将军的泉下英魂。”
“副帅过誉了,末将怎敢居功。”付秀书仓猝回道,看了李落一眼,道:“大将军重回牧天狼,这射声一营还要请大将军另派贤达,末将千万担不起这个重担。”
“大将军……”刘策微微有些哽塞。
刘策起家上前一步,单膝跪倒道:“大将军,都是末将思虑不周,让我牧天狼雄师丧失惨痛,更折损了军中大将,请大将军治末将督战倒霉之罪。”
石冲点了点头,接道:“不错,他们以攻对攻,竟然连屯骑营的重马队都能阻住,战力不成藐视。”
“同生共死!”帐中诸将纵声高呼,合着呼察冬蝉的清脆声音,格外的动听心魄,激得李落的冰心诀出现阵阵波纹,李落朗声说道:“刘将军,我牧天狼有如此男儿巾帼,西戎固然势大,但我们何惧之有?”
刘策接道:“大将军,付将军在窦将军麾下时便领军中骑射,对我大甘军中诸阵都非常纯熟,射声营幸得付将军筹划,才气在秦将军阵亡后仍可与西戎一战。”
“大将军,倘若真有这么一天,逆贼必先踏过我等的尸首才可。”呼察靖暴喝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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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察靖极是唏嘘,若不是羯城保存气力,倘若如羌行之普通尽力急攻,牧天狼毁伤更重,说不定便会被羌行之先行破开了刘策的守军。
见诸将望过来,武塔憨憨一笑道:“饿了。”
西戎也没有占到便宜,羯城所率右军毁伤颇巨,羌行之麾下的万余马队也被李落尽歼于西戎大营,还折损了一员虎将车菩叶,算是没有讨到好。不过羯城所率右军仍有五万马队,羌行之的左军尚余三万余众,人数上还是多过牧天狼。
世人一愣,转头看去,大帐一侧的木柱背后,武塔席地而坐,正两只手向嘴里塞着馒头,吃的不亦乐乎,随身的铁棍搁在身边地上。
世人稍事停歇了胸中意气,刘策将军中情势一一贯李落胪陈。雄师数月苦战,多有毁伤,幸亏兵员非常充沛,粮草也丰。
付秀书眼眶一热,嚅嗫几下,重重的一点头,坐了下去。
“末将着宁远将军付秀书暂领射声一营。”
刘策直了直腰身,长吸了一口气,沉声应道:“末将遵大将军令。”双眉怒飞,一扫半生不快意,这大甘名将终是重拾了当年聊发少年狂,笑语贵爵轻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