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蹙眉问红莲道:“她为何来这里,莫非又是来找你们阁主的?”
艾绿色帷幔上绣有卞陵河盛景,拔地山峦隽秀连绵,两岸翠树柔稍披风,卞陵河波光乍现,可见鳞浪层层。
元儿苦着面庞,对上官紫樱牵强一笑,耳畔却听不进她的细声细语。
经上官紫樱几句话语,元儿方记起了本身的身份,她松开束在身后的双手,冲上官紫樱轻浅一笑,“好,等会我便去找上官女人习得闺阁礼数!”
元儿合眸,在心中低声惭愧着,“郑太傅,朕怕是守不住大魏国的隽秀江山了。”她伏案握拳,对薛漪澜道:“持续讲下去!”
薛漪澜拱手一礼后,退了出去,她亦该好好想一想本身的何去何从。若元儿留在此处,那她该如何?是持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夷川互助兄长?
81_81790元儿醒来,已是次日午膳时分。待她用过午膳,红羽便领了一个与她年事相仿的女子来。
她行至元儿身侧,望着窗棂外的十里桃花,不免想起了翊辰。踌躇半晌,开口安慰元儿道:“我在皇城中与你朝夕相处多年,不知你为女儿身前只感觉你脆弱无能且有些荒淫无道,晓得你为女儿身后,我方体味到你整天的惶惑不安。莫说墨将军容不得你,就算我哥哥晓得你为女儿身,也是容不得你存活活着。见墨将军和我兄长时,我皆未说你还活活着上。安邦定国事我们这些武将的事,眼下,你既然已摆脱了皇上的身份,不也正合了你昔日的心愿么!只要你情愿,帝都的统统皆已与你无关,你不是甚么大魏国的先帝,只是一个普浅显通的宫女元儿。”
上官紫樱见元儿面带猜疑,落落风雅道:“元女人虽甚少出麒麟阁,可昨日在桃林一番要看男人跳舞的话倒是传至卞陵,令我们这些整天待在闺阁中的女子敬佩不已。”她谈笑间似风吹动额前桃花花钿,蹁跹而舞,莹若皎月的面庞傲视生姿。
如此细细想来,有翊辰在身侧的日子,她早已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份安闲。现下翊辰不在,她方念起了他的好,如果翊辰在,她便会腻烦起他的霸道不讲理。
薛漪澜一身热汗未干,元儿紧攥着她身上的碧青色衣袍,热汗光滑腻地贴于肌肤上,热痒难忍似有虫蚁爬过。连日来赶路令她脑筋混论,窗棂外昭阳刺入她眸中,她更加眸光狼藉,已分不清究竟是身上难受亦或是心中难受。从帝都返来的一起上,她又何尝不是心境混乱;拥兵权者拥天下,现在,她们薛家又该拥戴新皇还是助元儿夺回皇位?
红莲哑忍住笑意,小声回道:“阁主昨日有急事去了帝都,最快也要半月之久才气返来。”
上官紫樱殷殷望着元儿,端坐的身子令衣裳所绣桃花簇乱了昨日压弯枝条的密密桃花。元儿有些痴望着上官紫樱衣裳上的繁密桃花,似桃花枝含露而放,竟生出满衣的桃香来。
元儿法度踉跄着走向窗棂处,十里桃林已无了昨日桃之夭夭的盛景。虽花开如初,落尽她眸中倒是残落破裂的残景。她弯起唇瓣,苦笑道:“我再也不是大魏国的天子了,昔日那么想要摆脱这个身份,未曾想倒是阮太后与阮重一道旨意,便有人顶替了我。早知如此,还不如是我被杀,葬入皇陵终此平生!”
红羽、红莲已被元儿叮咛惯了,点头便唤了屋子里的丫环一同退了出去。上官紫樱起家,刚欲开口,元儿便冷着眸子道:“你也退下吧!”
元儿抬眸看着薛漪澜问道:“你之意是让我一向留在卞陵、留在麒麟阁?”
薛漪澜把皇城禁苑侍卫统领的腰牌摘下,放于桌子上。青铜锻形成的腰牌,一刀一字刻就,皇家严肃,军令庄严;现在已为着新皇即位无了它昔日喝令皇城数万御前侍卫的严肃。她踌躇半晌,还是把腰牌收回了衣衿中,对元儿沉声道:“我兄长誓死保护魏家江山,我亦是誓死保护皇上。但现在变更我夷川军镇兵马的兵符在阮重手中,我哥哥不得军令,没法前去帝都压抑阮大司徒。何况,庆徽王的世子也算是魏家宗室子孙,大魏国尚未易了国号,只是改了年号为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