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入川?”公子一哂,“这怕不是甚么端庄商队,是公开里偷运铜钱进蜀吧?”
这公子也佯作活力,笑道,“你这大伯,问你话答就是了,扯那么多做甚么,就算我是外埠人,又和这金杏酒楼的买卖有甚么干系?”
小六心中暗道,“莫非看走眼了,这倒是个穷措大?连包厢的钱都舍不得出?”
另有旁人在一侧酸溜溜的说,“就只你家有仆妇女使会去买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点心,许三娘子甚么人,还能就为了你那几颗酥油泡螺就非得坐你那桌?三娘子,您看,我那边桌子靠窗氛围好,又正对着开价红纸,另有你前次赞过的四样雕花蜜煎都给预备好了。”
这位本土公子也不由猎奇的抬首打望一番,说来也是奇了,人群里簇拥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妙龄女子。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布衣荆钗,梳个平常的朝天髻,中等个头,长得倒还算清丽,只是有些黑瘦。这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可如果一黑,那便差了很多了。
几小我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哎呀我的公子,这话却说不得,我们金杏酒楼在这蜀地可开了不但一年两年了,光是分号就有八|九家,大老板出了名的以信义为先,不说全川,就说益州城里,谁提起咱家大老板不竖一个大拇指?如果我家大老板都公开里使这等腤臢手腕,那全益州也就没有洁净的兑换铺了。再者,真要捧一个神仙出来,早十几年为何不捧?非获得今时本日捧这一个无权无势的许三娘子?捧一个秀才官人甚么的岂不更好?”
小六顿了顿,又解释道:“至于这几斤几两,那是黑话。和那红纸上的‘本日金杏到货’普通都是障眼法。毕竟这也是有违国朝律法的,谁也不敢太招摇,您说是不是?说几斤几两就是指老板愿以多少个铁钱兑一个铜钱,比如许三娘子口中的十四斤三两就是一百四十三个铁钱兑十个铜钱。他们炒卖客玩得大,动辄上万的,以是非得较平常兑换为细。”
“公子您尽管把钱交给小子就是了,三五个铜板不拘,小子自会去交给厅上的小赌头,换一张小票返来给公子,上面写着……”
话音未落,却闻声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此次是有两个小厮出来了,一个捧着一只大狼毫笔,另一个捧着一方已盛好墨的砚台,典礼感实足。
“你们蜀人也算是脑筋灵光了,甚么处所都能想得出赢利的体例。怪不得人家常说,扬一益二。这益州城如此繁华,我看也端赖蜀人会追求。”
“高老五,呵呵,你是怕输钱吧。”
“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益州人来金杏酒楼可没几个是为了吃菜吃酒的,更何况这大朝晨的,就是闻名川蜀的蓉和楼也不成能有这般热烈。”小六说着抬高声线,故作奥秘的说,“这些客长来这里都是等‘开价’的。”
公子撇撇嘴,“真乃无知村妇妄言。”
可世人却较着对她非常尊崇,有个胖乎乎的妇人立马筹措着大声说道,“许三娘子,快请这边坐,您常日里爱吃的酥油泡螺都给您备好了,一早我特地命人去蓉和楼给您买返来的。可不是那些小门小店的便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