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比官府订价高这么多?”
“公子您尽管把钱交给小子就是了,三五个铜板不拘,小子自会去交给厅上的小赌头,换一张小票返来给公子,上面写着……”
这公子也佯作活力,笑道,“你这大伯,问你话答就是了,扯那么多做甚么,就算我是外埠人,又和这金杏酒楼的买卖有甚么干系?”
“就是,再输,就该学袁大胡子把老婆孩子卖了换钱了。哈哈。”
这公子一听也是,只是嘴上还是不信,“有些人运气好些也说不定。”
但当上面上却还是热忱不减的把公子引到靠窗的一个空位上去,一边递上热毛巾给客人擦手,摆下碗筷盘盏,一边自我先容道,“客人请宽坐,小子名唤小六,本日公子赏面,让小子服侍公子。”
小六心中暗道,“莫非看走眼了,这倒是个穷措大?连包厢的钱都舍不得出?”
“公子有所不知,怪小子先头没说完。这些炒卖客畴前虽也常常夙起过来看开价,但却从没有像近一两月里来得这么多这么勤。这都满是因为这小娘子。您别看她小小年纪,又是女儿家,可说来也是这益州城里的一大奇事,她接连提早预言了五六次这铜铁钱的开价,竟无一次出错!您说这炒卖客们是不是要奉她为上宾?不过也有这不平气的,您看刚出声的高老五,另有那边坐着的袁大胡子、张举人今次就落了重注和许三娘子反着做。”
那公子回过甚来问小六,“这小娘子是谁?看来世人待她却非常不平常啊。再则,那十四斤三两五两甚么的又是何意义?”
谁知那公子却说:“不消了,我只一小我,倒喜好热烈些,就坐楼下吧。”
“公子您是高门大户,读过圣贤书的人,小子们天然是拍马也追不上的。只是不管如何,这小娘子是确确实在说准了五六次的。公子如果不信,要不要也凑个热烈赌一铺?”
小六说:“公子您看,一阵老板会派人在那张红纸上写上本日愿以多少铁钱兑换一个铜钱,这花样就唤作开价。”
“那现下暗盘上要多少个铁钱换一个铜钱了?”
这公子也不急着吃,先问小六,“这金杏酒楼是常日里买卖都这般好?还是本日有甚么特别的原因?我见便是中都城中的大酒楼也不会这么早就客似云来。”
小六指了指酒楼大厅西北角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只见那边廊柱上贴着一张三尺见长的红纸,上书几个大字:本日金杏到货。而四周已经围了很多人在中间指指导点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世人都道闲汉一张嘴最是甜死人不偿命,可听在耳朵里却都还是受用不已。
公子一挑眉,“哦,你如何晓得?”
“哎呀我的公子,这话却说不得,我们金杏酒楼在这蜀地可开了不但一年两年了,光是分号就有八|九家,大老板出了名的以信义为先,不说全川,就说益州城里,谁提起咱家大老板不竖一个大拇指?如果我家大老板都公开里使这等腤臢手腕,那全益州也就没有洁净的兑换铺了。再者,真要捧一个神仙出来,早十几年为何不捧?非获得今时本日捧这一个无权无势的许三娘子?捧一个秀才官人甚么的岂不更好?”
“可不是吗?以是公子您赏小的那几十文铜钱,小的真是戴德戴德没齿难忘。”
这位本土公子也不由猎奇的抬首打望一番,说来也是奇了,人群里簇拥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妙龄女子。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布衣荆钗,梳个平常的朝天髻,中等个头,长得倒还算清丽,只是有些黑瘦。这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可如果一黑,那便差了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