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显又说,“三娘子可看本日草账,撤除因着关老爷的面子存出去的那两笔款项,数量尚可一看以外,剩下的都是些零散小钱,一个大户也无,满是些妄图蝇头小利的小民。”
除了开业头旬日以外,接下来鑫义柜坊可谓是门可罗雀,并无多少买卖可做。
笑歌不置可否,她等得及,但阿诚在夏州却一定等得及。
周世显略一考虑,便有些讶异的问道,“莫非三娘子还惦记取分蚕丝买卖的一杯羹?”
“益州城里最大的丝商算下来不过乎宋、余、陈、张、冯这五家,他们五家合起来差未几占了世面上生丝买卖六成以上,剩下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中小丝商,不成气候。但是这五家财局势大,一早就同城内大柜坊立好左券,由借到存我们新柜坊都插不进手。此中宋、张两家更是‘乾丰’老主顾。”
笑歌何尝不知,这些大丝商最看重的不是“储耗钱”,而是资金安然与买卖来往中的干系。固然只要拉上此中一家,笑歌的柜坊买卖就算立稳了脚根,但他们与之前合作惯了的柜坊同气连枝,相生相辅,毫不会等闲改弦易张。
但是笑歌听完周世显一番有理有据的分解以后,却浑似没放在心上普通,只顾摆布而言他,“周掌柜,我们本日这‘存钱有礼’的头奖是甚么?”
“愿闻其详。”
“临时非论做亏蚀买卖是否为悠长之计,单只看面前,三娘子觉得谁会为这三十文‘储耗钱’所惑而转投我们鑫义?”
本来她发明这马二娘子的头奖,不但能本身得利钱,还能包管三人在鑫义开立户头,享用划一候遇。
只可惜在柜坊大闹一番,最后在那姓周的掌柜那儿碰了个软钉子返来,甚么着数也没捞着。
鑫义柜坊开业连唱三日大戏,另有那“存钱有礼”的活动搞得热火朝天,仿佛成了克日趋州城里大家丁耳相传的一件盛事。虽则是费钱赚呼喊,但这头炮终究也算是打响了。
钟六娘子常日与马二娘子固然有些妯娌反面,但毕竟是一家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但这等功德一向被瞒着不说,马二娘子还把这三人名额给了两个给本身娘家两兄弟,剩下一个名额更气人了,竟还想给她那异姓的结拜姐妹!
但接下来鑫义柜坊日日都大张旗鼓的派人送利钱上门。每日钱固然未几,但一看到马二娘子甚么都没做,光坐在家中就每天有进账,钟六娘子心中实在有些不舒畅。
“周掌柜言重了,莫慌,许三亦只是一时髦起。”笑歌忙扶住他,笑着说,“我这江湖后代脾气,倒让周掌柜看笑话了。不太小赌怡情,玩玩亦无不成。如果许三输了,那么就将那头奖的金锭赠送掌柜一枚。可如果许三赢了,可就得费事周掌柜日日劳累,为我们鑫义鞠躬尽瘁了。”
十三这日,家住双河桥的钟六娘子内心很不痛快。
钟六娘子想着自家的钱存其他柜坊不但没利钱拿不说,还要倒给钱出去,这一来一去就和马二阿谁贱妇都差了几个朱钗的钱了,内心就更加不是滋味,当场就在家里同马二娘子大吵一架。
周世显没有直接驳斥笑歌不收“储耗钱”反给利钱的设法,只是侧面阐发此路不通。毕竟他也还没摸清面前这位女老板的脾气。
鑫义毕竟只是一家初生的小柜坊。
说完以后周世显又吃紧弥补一句,“可这头奖不过寥寥数名,同大范围放开是两码事。”
“有何不成?”
本来钟六娘子开初也没有多眼红,还不咸不淡的讽刺了马二娘子两句,说甚么这类新柜坊谁知能开多久,你想着人家的利,人家想着你的本,到时候卷款叛逃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