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点了点头，和徐华一道，头也不回的分开了酒坊。
冒辟疆如有所思的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一杯，又昂首问，“方原，我们为甚么要信你？”
他一口一个我们，就是在拉近与冒辟疆这些态度相对中立的读书人的干系，言论争既然已经开打，方原是急需求冒辟疆之类江南名流的支撑，才气对抗江南那帮士绅、富商咄咄逼人的守势。
“我是老虎、苍蝇一起打。北土烽烟四起，都城稳定才是第一要务，都城的高官我会打，但却不是现在。何况，江南那帮惊骇我方原前来的士绅、富商也算是小百姓？冒公子是在谈笑话，还是在欺侮方某的智商？”
冒辟疆连番诘问，却被方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甘心的问，“你筹办在江南如何收银子？”
冒辟疆沉吟着说，“那你为甚么要替青年读书人说话？”
“那些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士大夫、富商，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早就将江南宦海腐蚀殆尽，永久给不了你们这个公道，你们就是建立一百个复社，一千个复社，也讨不回这个公道！只要我方原主政江南，才气突破不公允的宦海格式，还你们读书人一个公道。”
复社就是由一群江南士大夫、青年学子构造的一个社团，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政治社团，而是一个文学社团，政管理念以东林党后继自居，态度是站在阉党的对峙面。
方原听着酒杯落地，摔得粉碎的声儿，淡淡的说，“手头紧，找银子。”
徐华忙摇着头说，“冒公子，我真的甚么都没说。”
方原强忍着肝火，面色安静如水的说，“兄台高姓大名，为甚么前来找我这个吃人肉的方屠子？”
刚走到门口，冒辟疆回过甚看着方原说，“方原，姑苏、扬州、松江、常州四府的士绅，富商已费钱、花粮武装了山东的流寇梁敏，或许会在济南、兖州府对你们停止突袭。若你能安然到达江南，我们再把酒言欢吧！”
他虽在悄悄担忧，面上倒是飒然一笑，“冒公子，到了江南，我必会上门拜访。”
这就是言论争的可骇，能倒置吵嘴，还能指鹿为马。
这疯子的话里话外流露了一个相称首要的信息，就是他方原人还没到江南，已被那帮东林党文人妖魔化成了吃人肉、喝经血的怪胎。
所谓的乱世，那是笔杆子里的乱世，只要有御用文人一波波的吹，就是在老外看来百姓面如菜色，无精打采的期间，也是康乾乱世；若获咎了笔杆子，就是老外眼中百姓个个精力饱满，专业糊口丰富多彩的万用期间，也是民不聊生的乱世。
冒辟疆止步立足，回过身来看着方原说，“我能不能中科举，与你何干？”
冒辟疆被他辩驳得哑口无言，之前的倨傲不见了踪迹，缓缓的坐回了桌子前。
他一口就叫出了冒辟疆的名儿，冒辟疆惊诧的瞧向了徐华，觉得是他泄了密。
方原脸上的神采更加凝重，杀人流血是堵不住世人悠悠之口的。
冒辟疆沉默瞧了瞧他，缓缓的放了酒杯，站起家子回身而去。
方原在山西屠灭了八家晋商的动静早传到了江南，他不经意间的威胁，任谁也不会以为他是在谈笑。
方原沉声说，“你们以为我是阉党，我就算阉党吧！东林党、阉党争了数十年，耗尽了大明的元气，不过是打着党争的名义，在争权夺利罢了，谁是险恶？谁又能代表公理？”
方原笑了笑说，“问吧！”
“哐啷！”
方原冷冷的说，“冒公子是饱学之士，该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破巢之下无完卵的事理，江南不给银子，满清打上门了，让你们大家都梳猪辫子，你们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