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被关押的钱龙惕没领教过方原的手腕,犹自不平气的说,“瞿先生,我们再调集几百人,去找锦衣卫讨回场子!”
他不愧是宦海的老油子,句句扣着理,方原一时倒难以应对,笑了笑说,“我何时说过要会审他,我这不是给钱翁送人来了?”
秦展遵循方原的叮咛,取来网购的固体酒精,一袋袋拆开了挂在无人机的八个喷头末端,再混入了遥控燃烧器。
钱谦益呆若木鸡的坐在红豆山庄的凉亭里,亭子外的钱龙惕和一众钱门学子看着被燃烧一空的绛云楼,早哭得垂手顿足,恨不得将方原扒皮抽筋。
方原讨要绛云楼的话一出口,钱谦益才知他底子不是来谈和,而是来挑衅的,神采大变,怒说,“方总旗这是欺人太过了!”
他的夫人柳如是还是一袭文人装束,与钱谦益并肩而立,她见到方原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便知来者不善。
方原张口杜口卖的是柳如是的面子,而不是钱谦益,也是当众给了钱谦益一记清脆的耳光。
方原回身去收了无人机,喝令侍从而来的锦衣卫齐齐上了马。
绛云楼既是钱谦益的寓所,也是江南赫赫驰名的藏书楼,更是江南这帮读书人的精力圣殿。
“驾!”
钱龙惕是不管如何不能在归还的。
钱谦益、柳如是等人完整看不明白这架无人机的能力,眼睁睁的目送它飞到了绛云楼的上空。
方原猛地一挥马鞭,领着一行锦衣卫奔驰而去,在最后一丝落日落下之时,世人已消逝在落日的余晖当中。
燃着熊熊大火的绛云楼,火光比落日余晖更刺眼。
钱谦益已是进退两难,沉声说,“方总旗是来挑衅的?”
“既然钱翁承诺,绛云楼归我了,是拆是搬都由我来做主!”
柳如是狠狠的瞪了方原一眼,怒说,“方统领,我本日是真见地了你的心狠手辣,你伤人、辱人也就罢了,连这些文籍都不放过!”
他策马绕着钱谦益行了一圈,沉声说,“只要铁腕、独裁,才气重修已被你们腐蚀殆尽的江山社稷!只要甲士的浴血疆场,才气保卫即将崩塌的大明王朝!只要手中的刀枪,才气保卫即将沦亡在外族铁骑下的国土!只要男儿的血性,才气保存中原文明最后一丝傲骨!”
钱门的弟子,山庄的男仆女婢簇拥的冲向了绛云楼,开端抢救绛云楼里的册本。
方原令锦衣卫将二人直接绑在红豆山庄门外的大树上,这才慢悠悠的下了马,径直坐到了山庄前的小亭里,三十个锦衣戍卫卫四周。
方原的雷霆手腕瞿式耜是深有体味,能送走这个瘟神已是万幸,哪儿还敢再去招惹,又开端矫饰所学的兵法,“兵者,存亡之地,岂能等闲言战?须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若不交绛云楼,则是他失期,方原恰好能够借机发飙。
燃烧器收回的明火,瞬息间就扑灭了一块块固体酒精,火势陡起,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柳如是对方原此人的心机还算体味,毫不是贪钱贪宅子的人,一听便知这是方原在给钱谦益挖坑来了,正要开口提示,“夫君,他......”
两个时候后,燃烧殆尽的绛云楼轰然崩塌,只留下一地的残垣断壁,更显苦楚。
确如柳如是所言,方原此行是一战打出了名头,火烧了绛云楼,算是狠狠打了钱谦益这个东林党魁首一记清脆的耳光,再折腾下去,就过犹不及了!
方原取来燃烧器的遥控开关,嘴角一笑,悄悄的一按。
方原冲她拱了拱手,浅笑说,“既然钱夫人赶我走,我们这就告别了!”
方原冷冷盯着瞿式耜的背影,此人是江南名流,不能等闲开杀戒,所谓捉回都城去受审,那更是自找费事。几可预感,一到了都城,便会有与东林党交好的文官,乃至是首辅周延儒也会亲身出来弹劾本身,相救瞿式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