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瞿式耜,钱翁最对劲的弟子。”
松锦大战是明末与后金最首要的一次会战,此战以后,明朝是局势已去,只能坐等灭亡,钱龙惕事不关己也就罢了,竟然还一副听闻败战幸灾乐祸的样儿,方原听了是肝火陡生,面色也是阴了下来。
方原不顾花容一沉的柳如是,回身而去,正要回包房,却见到保护田弘遇的一个锦衣卫急仓促的迎了上来,“田国丈令总旗取四千两金子去包房。”
两人相互敬酒、说话也过分显眼,再加上方原并未决计抬高声儿,边上的钱龙惕听得是清清楚楚,神采微微一沉,正要发作。
钱氏叔侄的演戏,方原是看在眼里,嘲笑不止。
“这位是钱龙惕,钱翁的族侄。”
他几近想将手中的酒杯砸在这几人的脸上,但碍于这些人的名誉,只能强忍了肝火,重重的将酒杯砸在桌上,宣泄着不满。
方原暗自嘲笑,这个马屁拍得也过分火了,把稳拍在钱谦益的马腿上。
田弘遇全无半点国戚的样儿,冲着钱谦益恭恭敬敬的就教,“都城已岌岌可危,还请钱翁指导明路。”
“这位是钱夫人,钱翁明媒正娶的老婆。”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特别是钱谦益这个乾隆钦点的贰臣,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钱谦益不贪钱,两袖清风,泡名妓,建红豆山庄,修绛云楼的钱是哪儿来的?
但田弘遇终归是田贵妃之父,大明的国丈,方原再愤怒也不能违逆他的安排,批示四个锦衣卫去抬了一箱金子来,送进了田弘遇、钱谦益地点的包房。
哪知钱谦益不但不感觉忸捏,还摇了摇手,大笑说,“两年定是不敷的,起码也要五年吧!哈哈!”
田弘遇赔着笑说,“是,是,蓟辽总督洪承畴已战死就义,只要吴三桂还残存了不到五万的关宁军。”
方原对她的喜色视如不见,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酒后胡话,令钱夫人见笑啦!”
柳如是惊诧瞧着他,神采掠过一丝喜色,“你说甚么?”
钱谦益受他的恭维,捻着长长的髯毛,对劲的笑了笑,“钱或人在姑苏府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再大的面子,也是有的。只是这金子,我是饱读圣贤书的,成日只与书为伴,要来何用?”
钱谦益大笑说,“北京的朝廷那是气数已尽,亡了就亡了吧!在南京再建一个不就成了?”
柳如是端着酒杯,盈盈的走到方原身前,向他敬酒,“那些都是酒后胡话,令方统领见笑了!”
世人齐声喝采,又开端相互敬酒,一醉方休。
“嘎吱”
“好!瞿先生好豪气!”
众文人拍马屁似的爆出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喝采声。
方原闻之一惊,继而眉头大皱,买一个名妓如何能花这么多金子?的确是荒唐!
两人目光偶尔一对视,方原想着她虽是出身青楼,但毕竟是个时令的女子,之前也过分失礼,便礼节性的隔远敬了她一杯,算是道歉。
钱谦益的族侄钱龙惕敬过了田弘遇一杯酒,拉着他胳膊大笑着说,“田国丈,听闻朝廷一个月前在关外终究败北了?哈哈哈哈!”
田弘遇对这帮人的狂悖之言恍若不闻,反而一个劲的陪笑不止。
方原一进包房便见到一群起码十来个儒打扮束的文人坐满了高雅的小包房,正中位上的是田弘遇和一个苍髯皓首,看着另有几分精力抖擞的老者。
方原不冷不热的和这帮人打过号召,便翻开装满金锭的箱子,“田国丈,四千两金子全在这里。”
侍女恭敬的说,“徐园主彻夜没在桃花圃,留在姑苏城了。”
包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桃花圃的园主徐华已气喘吁吁的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