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不顾花容一沉的柳如是,回身而去,正要回包房,却见到保护田弘遇的一个锦衣卫急仓促的迎了上来,“田国丈令总旗取四千两金子去包房。”
钱龙惕举起酒杯说,“来,来,来,目前有酒目前醉,哪管大明亡不亡?”
钱谦益回了坐位,眼角余光瞥过了身后的一箱金子,视如不见的坐了。
方原闻之一惊,继而眉头大皱,买一个名妓如何能花这么多金子?的确是荒唐!
两人相互敬酒、说话也过分显眼,再加上方原并未决计抬高声儿,边上的钱龙惕听得是清清楚楚,神采微微一沉,正要发作。
田弘遇满脸堆笑的说,“四千两金子,戋戋情意,不敷挂齿,万望钱翁做其中,令桃花圃卖了陈沅,我回京也对陛下有个交代。”
松锦大战是明末与后金最首要的一次会战,此战以后,明朝是局势已去,只能坐等灭亡,钱龙惕事不关己也就罢了,竟然还一副听闻败战幸灾乐祸的样儿,方原听了是肝火陡生,面色也是阴了下来。
对行军兵戈另有几分兴趣的瞿式耜借着酒劲便说,“洪承畴懂甚么兵戈?若换做是我来当这个蓟辽总督,这么好的战机,分出十万人安插成十个万人队,给皇太极来个十面埋伏,全歼之;再派出五万马队直捣后金老巢,一战定辽东!”
世人齐声喝采,又开端相互敬酒,一醉方休。
柳如是惊诧瞧着他,神采掠过一丝喜色,“你说甚么?”
田弘遇全无半点国戚的样儿,冲着钱谦益恭恭敬敬的就教,“都城已岌岌可危,还请钱翁指导明路。”
酒已过两巡,钱谦益酒意有些上头,说话的声儿也响了很多,“陛下刚愎自用,不识忠良,田国丈,我们现在虽不食君禄,也担君之忧啊!都城还能撑多久呢?”
他先令主子将一箱金子抬到了身后,又趾高气昂的指着边上奉侍的侍女说,“去将徐园主给我叫来。”
“这位是瞿式耜,钱翁最对劲的弟子。”
方原暗自嘲笑,这个马屁拍得也过分火了,把稳拍在钱谦益的马腿上。
两人目光偶尔一对视,方原想着她虽是出身青楼,但毕竟是个时令的女子,之前也过分失礼,便礼节性的隔远敬了她一杯,算是道歉。
方原一进包房便见到一群起码十来个儒打扮束的文人坐满了高雅的小包房,正中位上的是田弘遇和一个苍髯皓首,看着另有几分精力抖擞的老者。
哪知钱谦益不但不感觉忸捏,还摇了摇手,大笑说,“两年定是不敷的,起码也要五年吧!哈哈!”
一众虞山诗派的文人见了金子,也将甚么狷介,甚么时令抛在了脑后,双眼放出精光,连钱谦益微眯着的双眼也是微微展开,“田国丈,你,这是想折煞老夫?”
钱谦益受他的恭维,捻着长长的髯毛,对劲的笑了笑,“钱或人在姑苏府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再大的面子,也是有的。只是这金子,我是饱读圣贤书的,成日只与书为伴,要来何用?”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特别是钱谦益这个乾隆钦点的贰臣,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钱谦益不贪钱,两袖清风,泡名妓,建红豆山庄,修绛云楼的钱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