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贞所说不错。”徐阶在旁道，“与其让杨贼久噬我大明之血肉，不如斩草除根。”
“他现身在那边？”
“臣不敢！臣千万不敢！”胡宗宪大惊，跪地不起。
“你们呐，那里是来治国的！底子就是唯恐天下稳定！北方如何了？”
杨长帆沉哼一口气，冲身后密密麻麻的重炮队努了努嘴。
徐阶在旁劝道：“杨总督出京之前也有此意。”
“他早与杨长帆没了干系。”
“首辅，务必看好杨长帆的家眷。”
君子之风公然是牵绊。
三天以内，各地将领告急领命进京护驾，官位最高者为总兵戚继光，由其统领北京防务，经兵部、内阁重议，全军退守顺天府。
“守那里？”许论问道，“援天津三卫，还是保定、东安、通州？”
“长帆，这里毕竟是京师。”
二人出了御书房，神采都像死畴昔一样。
嘉靖瞪眼望向胡宗宪：“他为何……有这个胆量？”
“那大师就都死个痛快。史乘上记我杨长帆一个大反贼，提早砍上朱家一刀，早亡早了！”
“大不不异。”徐文长皱眉道，“庚戌之变时，首辅是严嵩，现在但是徐阶。再者，戚继光已任守城大将。论统兵，不管你我秃顶还是汪显，都不如他。”
“是了。”
“陛下！”胡宗宪再次进言，“只要拿住杨长帆家眷，便可令其先平东海贼寇，再行北上破虏。”
徐文长仰天长笑：“那该是，多么无趣的后半生啊……”
“就因为是京师，此前庚戌之变还没证明京师防务有多么不堪么？”
“该是在九州。只求陛下圣旨，臣立即修书一封，杨贼必降！”
“时候未几了。”徐文长昂首眯眼看着中午艳阳叹道，“南北雄师五天以内调来的数量必超我军。”
“那我们有多少人？”
徐文长平静点头：“三天，破一国，古往今来，唯有成吉思汗。”
“那也要看好。”
“京师不比杭州，戚继光深知我军器炮的短长，必定死守。我们轰出一个破口，千千万万军士就会冒死补上。”徐文长顿了顿说道，“再者，你我家眷，徽王都在他们手中，如果以此为挟……”
苔湾府人，想来以苔湾人而高傲，如许的人如何能接管弃岛而逃去九州糊口，沦为倭寇？想是胡宗宪推测此点，以归顺朝廷招安封官进爵为诱策反。另一方面，这批人见苔湾府如此等闲投降，徽王局势已去，就此“弃暗投明”。
“这是必然。”
汪显率前军，赵秃顶领左军，胡光右军，杨长帆徐文长坐中军，既已深切京师，便是背水一战，天津港舰队亦已从令撤去，再没留任何失利的退路。
嘉靖不忿反问“他在苔湾的时候东海就有贼了么？”
“为何如此狼狈！如此狼狈！”嘉靖指着胡宗宪怒道，“这是不是又是你与杨贼的奸计？！前次是杭州！此次是北京！”
申时，四万徽王府精兵兵临顺天府城下，安营扎寨，筹办炮击。
“也要看好他。”
照理说，这个春秋的老尚书该是见惯了风波，蒙前人进北京都不该慌的，但此次真的慌了。
杨长帆轻哼道：“文长若觉不当，可就此拜别。不要去九州，去新杭州，新上海，新姑苏都可。”
“灯号，是一个‘徽’字。”
“这里！！”徐阶指着脚下，“顺天府！”
“你出去，你给朕出去！”嘉靖气愤地指向门外，随即冲徐阶道，“你也出去！”
“多少人？”徐阶又问道。
“不晓得。”许论木木点头。
徐阶呵叱道：“还不快去！”
“狗急跳墙。”胡宗宪强行平静，“败中求胜，孤注一掷，杨贼的熟行法了。我顺天府兵精粮足，城池坚毅，只需恪守一个月，待杨总督击退俺答，便是杨贼灭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