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大之人闻公德,皆敬,赠公以蛙棚。
蜀大录书至,阖寨欢怡,而公色悴然。
二子曰:“持恒如一,以待有遇,以执破愚,终必有获。智不敷者,艰勤恳进,此乃‘读书百遍,其意自现’之理也。”
二子曰:“公短于开辟,寂静守成,殊非治才。以自无学,则以学必为离贫之道,亦殊不智。然直旷任侠,性急公难,允而忘我,贫而有守。其不待学而后知,是为至德天成者矣。”
皮公亦感佩,其决意与音进退,乃至此始。
人畏其途若蛇蝎,而公父故无恙。
然欲求穷竭,虽孕幼皆杀之,忤山规,公大不豫。
“如公与音者,即无皮公,终必积畦步乃至千里。是故非悬天寨赖皮公得兴,实李家沟赖音得兴也。其事岂偶尔哉?岂偶尔哉!”
新朝欲获皮张,麝香诸物,建猎队,闻公技捷,纳参军。
闲坐整天,目对县城,垂泣再三。
三日回门,长生醉,与公格练,始悟公技精绝。前番得妻,乃公成全也。
公大乐,是夜即以女妻之。
公术益进。
育公者,阿音之祖。
又于寨周设投伺区,招野鸟翔集,蔚为名胜,游人爱之者众。
长生由是德公,以父待之,终不有违。
院士来察,公为导,夜寂闲谈,知苗峒有山规,细问其详,大惊:“未意庇护区早立千载。紫猇得存,岂唯天幸,殊赖人力哉!”
闲搜蒿蓬,集鸟卵,育之及壮,放释山林。
公又助以侗寨大杉,不言本利,民宿赖之得成。
公喜,以皮公类己,然未识皮公之能,但以音有托,大慰。
或谓:“性简而直,传贻子孙,非独言传,亦以身教,故可佩佩。然至遇皮公始得振,设非有遇,终无所获。则悬天寨之兴,非偶尔哉?”
然皮公另有诸业,寨务实以公为主。
即长,父没,峒人共推公,立为主。
公怒,掷凳击乡长,至血流,众莫敢制,公乃扬长而返。
音初为亭长,携皮公上崖,皮公以短刃献。
乡以公怠,开批斗会责之。
苗乡因而始富,公与皮公计,言送寨童退学事,皮公深然之,入县白令。
皮公售荔枝,得资,即建溜索,悬天崖千年通途,始得怡畅。
长生习五通拳,亦悍,鼓勇而进,得入闺闼。
庇护区立,诸法多从公之议。
峒猎有山规,故千年寻狩,而鸟兽不断。
公望素著,允直,侗人多赖之,如是教唆,悉听无疑。峒务诸事谐顺,而无劳音及皮公。
而终夜长起盘桓,殊不安席,嗟吁很久,已见天光。
皮公命侗寨以欢迎为事,其年户入三十万有奇,由是富甲诸乡。
音家始富,公乃弃己田为池,育皮公所赠稻花鱼苗,年分侗人之田,以益众产。
公无事,但务农,习武,寻猎罢了,不复出山,越三十年。
公乃年蓄五猪,遇节腌之,然嫡亲者亦不得食,留为侗寨缓急之用。
牵手谆谆,殊小意,唯恐皮公负音,使音不乐。
李氏宗史?苗侗篇?育公传
公为寨童肄业事,入红水府,求纳峒生,不受。
公知之,以长生汉人,设阵,谓之曰:“豪杰虎女,不得烦伺麂麋。欲得吾女,先入吾阵。”
闲则入山为猎,以敷私用。
后六年,音每离,公每送,亦每泣,然心终不回。
对神位跪枯夜,至旦,召音曰:“使囡能以学脱樊笼,祖无怨。勿以幼志为绊,但有阔别之机,慎宜惜之。”
皮公立基金会,公稔识蜀山,与之同考,于苦人窝得紫猇。
音曰:“祖志即吾志也,一十二年,未敢有易。”
公豪侠自任,峒民但有忧患,未敢求父,皆白公,公视若己任,好义急公,其年虽幼,然峒民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