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赤丹道:“我怎能不来?拉敏,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一刻不断,累死了两匹好马。”他拉住娜布拉敏的手,“拉敏,快跟我走!”
赫连赤丹瞪大了眼睛:“拉敏!你竟然如此无情!”
嬷嬷见她神情非常不耐,再不敢多话,便道:“眼下还未到卯时,郡主不如先坐着歇息一会儿罢。”
赫连赤赤忱如刀绞:“我不准!我不准!拉敏!不管升天上天,我都要带你去贴木敦!”两人正在拉扯间,房门已被人猛力推开。狼王赫连博格满面怒容地站在门口,指着赫连赤丹大声喝道:“赫连赤丹!你竟敢明目张胆闯进我女儿内室来抢人,实在是欺人太过!你是欺辱我东屯无人了么?”
赫连赤丹将娜布拉敏搂在怀中,大声道:“我明天必然要带拉敏走!”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盛装的女子,朗声道,“拉敏已经是我的老婆了。”
娜布拉敏的眉梢一挑:“父王真是操心了。”她的十个指头上都戴着各式百般的宝石戒指,稍稍一行动,便是叮叮铛铛,环佩作响。
嬷嬷道:“辰时三刻。”她又一笑,“归雁庄的人明天中午便已经进城了。狼王为了给郡主送嫁,特地挑了三百甲士和三十盛装的媵嫱。那些女人啊,都是狼王派人精挑细选的,皆是花容月貌,豆蔻华年,个个花骨朵似的,想必姑爷必然会喜好。”
娜布拉敏掩面而泣:“我是东屯的金枝郡主,不能让父王蒙羞。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不成违背。赤丹哥哥若真要带我走,便杀了我,带着我的尸身走罢。”
娜布拉敏挥了挥手,几个奴婢见机便躬身退了下去。房内顷刻变得静悄悄的,娜布拉敏如泥塑木雕普通端但是坐,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庄严而哀伤,仿佛屋子里的都丽堂皇,都被她的哀戚所晕染,恍忽间有些黯然失容了。屋外还是一片沉寂的黑夜,偶尔传来几声鸱鸮的哀鸣,却更加叫民气烦意乱。
赫连娜布拉敏只是淡淡问道:“吉时是何时?”
娜布拉敏哽咽道:“你我同为赫连族人,同宗本家,必定不能婚配。”
赫连娜布拉敏一言不发地坐在妆台前,身后的两个小鬟谨慎翼翼地替她梳理着一头青丝,又编成一簇一簇精美的小辫子,攒成一个一个螺旋式的发髻,再插上各色绢花,装点以珍珠玛瑙、琉璃黄金,一眼望去,只感觉珠光宝气、目炫狼籍。
娜布拉敏吃紧地站起家,身上沉重的配饰收回锵然之声,满头的珠翠玛瑙跟着她的法度叮当作响。她走到窗前,微微游移,终究还是颤抖动手翻开了窗户。一个黑影猛地跳了出去,一把将她抱住:“拉敏!我终究见到你了!”
“开口!”赫连博格大怒道,“来人!来人哪!把这个疯子给我拿下!割下他的舌头去送给赫连哲木朗,让他看看本身这个好弟弟,是如何在本王的地盘上撒泼的!”
赫连赤丹的眸子子都红了,厉声道:“放/屁!”他冲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这些不过是你父亲用来敷衍我的来由罢了!他同三哥闹翻了,才不答应我娶你!再说了,他也不过是我父王的堂兄,还不是亲的,算甚么同宗!”他的手指咯咯作响,切齿道,“他都能够把你送去江南,却不准我娶你,实在是欺人太过!”他低头对娜布拉敏道,“我已经叫吉利开了城门,现在出城最好不过,再晚就来不及了。”
娜布拉敏却纹丝不动,一双眼中泛着盈盈泪光,冷静地看着赫连赤丹。赫连赤丹急道:“拉敏!你如何了?你不肯意跟我走吗?你莫非真的要服从你父亲的安排,去嫁给阿谁姓沈的江南人?”他紧紧抓着娜布拉敏的手臂,“拉敏,你不爱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