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钦之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摸摸本身的鼻子,道:“我本日的脑筋不晓得是如何了,师弟你莫要见笑。”
何晏之笑道:“师兄怎忘了,我们明天演的是白蛇传中的断桥一折。白娘娘怎用那样花梢的头面?”
何晏之尚未开腔,眼眸在世人间一扫,便叫底下喝起彩来。几个后生纷繁站起家,不住冲何晏之鼓掌。何晏之凝眉敛色,眸光若水,只见他步态盈盈,愁生两靥,口若含珠,声色宛然,字字句句犹若珠玉,铿然落到听者的内心,曲调中仿佛含着百般凄婉,叫人闻之落泪。
他身侧的一个小个子仆人捂嘴笑道:“听爷这么说,西谷大人也算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了。”
见田守义突然发怒,四下的观众唯恐肇事上身,无不错愕而散,本来热烈不凡的戏苑里刹时冷僻了下来。何钦之敢怒而不敢言,朝台下的伴计们使了个眼色,转过脸来又赔笑道:“小侯爷差矣,小人岂敢对您不敬。”
何晏之猜想此人来头不小。但见他一会儿盯着何晏之,一会儿盯着那女伶人,眼神中很有些含混不明,叫人看了极其不快。何晏之微微皱眉,只是身在台上无可何如,唯有持续若无其事地唱下去。那人却不住地冲何晏之挤眉弄眼,满脸调笑之色,何晏之心中讨厌不已,只是假装看不见,撇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