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却捂住何晏之还在渗着血水的胳膊:“何大哥,你受了好些伤,还是先止下血吧。”
但是,江明珠只是缩在地上并不出声。何晏之又问了一声,见她仍无甚反应,仿佛有些不对劲,心中不免迷惑,俯身去拉江明珠的手。但见小女人浑身软绵绵的,触手处体温极高,滚烫非常。何晏之大骇,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低头问道:“明珠女人,你如何了?”
何晏之心中大道“不好”,想要撤回长剑,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田衙内踉跄着半步,直直撞在了剑刃之上,长剑划开了他的哽嗓,瞬息间鲜血喷涌,溅了何晏之一身。田守义瞪大了眼睛,艰巨地转过甚,脸上暴露了不成思议的神采,嘴里却只能收回“嗬嗬”的声响,随之,软软倒在了地上。何晏之大骇,脑筋里乱作了一团,却见门前面窜出来一个小个子的仆人,刹时夺门而出,向院子里奔去,一边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爷叫这狗贼杀了!快杀了凶手!替小侯爷报仇!”
何晏之难堪非常,俄然间想起方才在田守义的庄园入耳到的甚么“灌了点好药”,又看着面前的江明珠大变态态,猜想她约莫是中了田衙内的迷药。而江明珠现在却紧紧抱住了他,何晏之怕这药性再发作起来更加一发不成清算,遂伸手点了江明珠的睡穴。
何晏之点了点头,他这时才感觉浑身高低的伤口都在模糊作痛,便寻着身边的一株大树,倚着树干坐下。江明珠蹲了下来,从本身的裙摆处撕下几块布条,将何晏之手臂上几处较着的外伤裹住,眼中却忍不住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何晏之模糊记得在青莲戏苑中仿佛也曾见过这个小个子的仆人,像是田守义身边的近侍,他提着滴着血的长剑,再去看地上的田守义,已然断气身亡,只是一双眼睛还圆睁着,脸孔很有些狰狞。
何晏之悄悄叫苦,只怕此番在灾害逃,内心不觉喟然感喟,想不到此番暗沟里翻船,一起躲过几番追杀,最后竟然栽在了边塞之地。他正深思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俄然肩头被人悄悄拍了一下。
何晏之正在迟疑,城门口却传来一阵车马鼓噪之声。只见城门缓缓翻开,一队身披铠甲的军官踏马而出。何晏之背着昏倒不醒的江明珠,仓猝躲入了暗处,只听那带头的军官对守门的官兵道:“全城戒严,缉捕凶犯!从现在起,城内只许进、不准出,统统人都要彻查户籍名录!”他左手一挥,大声喊道,“城外百里以内,一一搜刮,每一寸地都要翻过来,决不能叫凶犯跑了!”
何晏之吃了一惊,江明珠却仿佛有些神态不清了,抖动手又要去解身上的肚兜。何晏之一掌控住她的手,厉声道:“明珠女人,你醒一醒!”江明珠却愣愣地看着何晏之,俄然间伸脱手搂住了何晏之的脖子,轻柔道:“何大哥……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