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微微一笑,拱手道:“鄙人冷月山庄江寻,江有情。”他朝城门口望了望,抬高声音道,“这里太伤害了,且随我来。”
何晏之正在迟疑,城门口却传来一阵车马鼓噪之声。只见城门缓缓翻开,一队身披铠甲的军官踏马而出。何晏之背着昏倒不醒的江明珠,仓猝躲入了暗处,只听那带头的军官对守门的官兵道:“全城戒严,缉捕凶犯!从现在起,城内只许进、不准出,统统人都要彻查户籍名录!”他左手一挥,大声喊道,“城外百里以内,一一搜刮,每一寸地都要翻过来,决不能叫凶犯跑了!”
何晏之笑了笑,闭目盘腿而坐,调息运气。林中的夜风有些阴冷,何晏之不觉打了个寒噤,方收功起家,掸了掸身上的浮土,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明珠女人,你住在那里?我送你归去。”
何晏之难堪非常,俄然间想起方才在田守义的庄园入耳到的甚么“灌了点好药”,又看着面前的江明珠大变态态,猜想她约莫是中了田衙内的迷药。而江明珠现在却紧紧抱住了他,何晏之怕这药性再发作起来更加一发不成清算,遂伸手点了江明珠的睡穴。
江明珠的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看着何晏之:“何大哥,感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捐躯相救,我……”她抽泣着低下头,哽咽不语。
江明珠道:“只是未曾想到,何大哥的武功本来也这般短长。”她眼中有敬慕之色,“比我可短长多了。”
何晏之点了点头,他这时才感觉浑身高低的伤口都在模糊作痛,便寻着身边的一株大树,倚着树干坐下。江明珠蹲了下来,从本身的裙摆处撕下几块布条,将何晏之手臂上几处较着的外伤裹住,眼中却忍不住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何晏之微微一笑,怠倦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能虎口出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珠女人你哭甚么?”
现在的江明珠面色潮红,脸上都是精密的汗珠,眼神也有些迷离。她软软倒在何晏之的怀里,喃喃道:“何大哥,我身上好热……好热……好难受……”说着,撕扯着将何晏之披在本身身上的那件外袍抖落了下来。
何晏之如同惊弓之鸟普通,猛地转过甚,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戴青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三缕须髯,凤眼高鼻,眉清目秀,很有一派道骨仙风的姿容。何晏之心中惊奇,那人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肩头的江明珠身上,继而轻叹了一声:“还要多谢公子救了小女。”
何晏之吃了一惊,江明珠却仿佛有些神态不清了,抖动手又要去解身上的肚兜。何晏之一掌控住她的手,厉声道:“明珠女人,你醒一醒!”江明珠却愣愣地看着何晏之,俄然间伸脱手搂住了何晏之的脖子,轻柔道:“何大哥……何大哥……”
前思后想,他感觉还是先将江明珠护送到安然之处,余下之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他背着江明珠,循着清幽的巷子一起向西,翻过两座山丘,终究来到了陈州的南城门口。此时已过戌时,城门方才封闭,要再进城必须有官府的通牒,若无通牒便要等明天卯时开门。何晏之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怕待到明日,本身和江明珠都已经成了通缉要犯,该如何是好?
何晏之却摇了点头,道:“明珠女人因为仗义执言而惹来无妄之灾。实在,若穷究起来,还是我扳连了你。何某亦心中有愧啊。”
但是,江明珠只是缩在地上并不出声。何晏之又问了一声,见她仍无甚反应,仿佛有些不对劲,心中不免迷惑,俯身去拉江明珠的手。但见小女人浑身软绵绵的,触手处体温极高,滚烫非常。何晏之大骇,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低头问道:“明珠女人,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