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笑着安抚:“柳兄,你我萍水相逢,何必说如许见外的话?何况这些事来得实在俄然,与你有甚么干系?”
何晏之道:“难为你叫我一声大哥。”他伸手将柳梦龙扶起,“你我现在亦算是存亡之交。你既然认我作大哥,我天然将你当作兄弟,今后,皇天后土,永不相负。”
柳梦龙却一拳狠狠砸在床榻之上,仰天长叹一声,道:“利剑不在掌,交友何必多!连本身的朋友都庇护不了,读甚么圣贤书!算甚么大丈夫!”
柳梦龙大急,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下看了看,便将床榻上的两床被褥全数裹在了何晏之身上,道:“恩公,可好些没?”
柳梦龙擦擦眼泪,脸上有了忧色:“恩公可好多了?”
何晏之一愣,心中微微有些打动,道:“柳兄也算得上至诚君子,你我天然是极有缘分的,柳兄即将何某认作知己,何某自当投桃报李。”
何晏之抬起一根手指,放倒唇前,作了一个噤声的行动,竭力暴露一抹笑,极其艰巨地开口道:“柳……兄……扶我……去榻上……”
柳梦龙口中称“好”,见何晏之勉强盘腿而坐,身子却止不住地微微闲逛,想来是有些力不从心,他便脱去鞋袜上了床榻,让何晏之靠在本身的肩膀上:“恩公,如此能够舒坦些?”
何晏之神采密切地拉着柳梦龙,被青云寨的几个喽啰带至一间配房。何晏之有些不耐地打发了他们分开。甫一关上房门,便再也支撑不住,竟倚着门缓缓滑到在了地上。
何晏之双眉舒展,牙齿也在颤抖:“很……很冷……”
何晏之拍拍墨客的肩膀:“话虽如此,但未雨绸缪倒是需求的。明日我也不知会有如何的变局,趁现在另有些时候,我教你一招逃窜的绝招。你既不会拳脚工夫,也没有轻功,明日若真碰到存亡关头,你尽管遵循我教你的体例往外跑,其他的一概别管。”他的神采现在极其严厉,“你只需记取,只要你本身安然了,我才气够腾脱手来。明日若动起手来,必然攸关存亡,你千万不成踌躇不决,如此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适得其反。梅卿,你可记着了?”
何晏之被他当真的神采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贤弟,这些无稽之谈你也信?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我命由我不由人。我说你仪表不俗,文质彬彬,将来定能封侯拜相,你信不信我?”
柳梦龙听了不免有些唏嘘,道:“如此,我便唤你大哥吧。大哥今后便唤我的表字梅卿,如何?”他从榻高低来,拜倒在地,慎重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小弟有朝一日若能得遂凌云志,必然不会健忘大哥本日捐躯相救之恩!”
柳梦龙却面露担忧之色:“是吗?但是我向来运气差得很。算命先生也说我上克下刑,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八字刑克,身上倒霉太重,才会给大哥引来这般祸事?”
何晏之摇点头:“方才……与那姓秦的……脱手……破钞太多……内力……想必……催动了……体内的寒……毒……”他怠倦地闭上眼,“我……试着运气……调息……还烦请……柳兄……替我……守着……守着……不要叫人……出去……”
柳梦龙面露惭色:“叫大哥见笑了。”
柳梦龙大喜,道:“如此,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互称兄台也忒生分了一些。我是甲午年正月生人,但不知何兄贵庚多少?”
何晏之见他可贵暴露如此慎重其事的神采,一时候倒不晓得如何再欣喜他了,只能冷静无语。柳梦龙却拱手施了一礼:“恩公,正如你所言,你我萍水相逢,小生却将恩公引为知己,更是敬佩恩公的为人,但不知恩公心中如何对待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