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芝?!
这一声高呼犹似高山一声闷雷,院门外一阵哗然,采芩见局势不妙,蓦地收回长剑,回身跳上高墙,又一矮身,没于墙瓦之间,倏忽间不见了踪迹。与此同时,几十个官兵突入偏院,将何晏之困在当中。
何晏之笑道:“本来你家少主也未曾把你当作亲信啊,他叫你不时候刻盯着我,却连这些事都瞒着你么?”
采芩沉声道:“公子可知,倾巢之下无完卵?少庄主所为皆是为了公子。实不相瞒,江南道司政使谢婉芝成心置归雁庄于死地,眼下我家庄主已被官兵收押,少庄主也是逃脱不掉了。现在岷王殿下远在燕都城,天高天子远,谢婉芝一手遮天,只怕沈园中人皆是凶多吉少。”她的眸中皆是焦灼之色,“少庄主是不想扳连公子啊,公子莫非还不明白少庄主的一番苦心么?”
“速速带我们去寻来。”
沈眉躬身又施了一礼:“老臣自当谨遵少主之命。”
采芩道:“公子太汲引奴婢了,少首要做甚么,天然有他的筹算,采芩只要服从少主的叮咛便可。”说话间,剑尖已经到了何晏之的面门,“公子还是快随奴婢走吧,你再练上十年,也一定是奴婢的敌手。”
如此又对峙了半晌,院门外狼籍的脚步声垂垂近了。采芩大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只是招招痛下杀手,何晏之仰天高呼:“皇宗子在此!尔等还不速来救驾!”
何晏之道:“恰是。”
何晏之笑道:“我本就是个轻飘荡子,女人又不是不知。女人拿着剑又砍又杀,鄙人不过解了你的腰带,算不得过分罢?”
“皇宗子安在?”
何晏之早有防备,斜身一避,采芩扑了一个空,待她回身,却已经长刃出鞘,飞空劈来,剑招凌厉,竟是其中妙手。何晏之沉下脸来:“本来你家少主并无一刻放心过我,甚么兄弟相待,只怕都是幌子罢?”
何晏之明白机不成失,沈碧秋要采芩带他走,天然是有所顾忌。但是,他现在手无寸铁,采芩的工夫也远在他之上,只能先发制人,攻其不备,只需拖了越长的时候,便可峰回路转。他不敢冒然使出琼花碎玉剑法,只怕叫沈碧秋晓得了甚么端倪,便一边后退,一边将内力运于右手,以手为剑,将当日在擎云山所练的那些剑法一一使了出来。
沈碧秋的眸光一暗:“若她真是看出了甚么端倪,送她上路便可。”
何晏之道:“一定能找获得,但皇宗子确切被沈眉父子所囚,乃我亲眼所见。”
沈碧秋冷冷道:“自古忠义不能分身。孰轻孰重,爹心中应当有个分寸。”
那管带将手中钢刀一挥:“你若敢胡言乱语,谢大人决不轻饶!”
何晏之正色道:“官兵抄捡沈园,与我的安危有甚么干系?我又没做甚么作奸不法的事,又何必躲躲藏藏?”
沈碧秋道:“爹这是在向我讨情么?”
顷刻间,叫唤声、抽泣声此起彼伏。何晏之正在房中小憩,听到外边的动静非常,便披衣排闼而出,还未走出小院,就见采芩慌镇静张跑了出去,一把抓住何晏之的衣袖:“公子,大事不好了!官兵抄捡沈园,少庄主担忧您的安危,叫奴婢带您先暂避一时!”说罢,拉着何晏之便往外走。
采芩“咦”了一声:“本来少主竟将自家的剑法传给了公子么?”
沈眉略一皱眉:“谢婉芝毕竟是江南道第一人,若我们等闲脱手,只怕是不当罢。”
沈眉诚心道:“你我了解这么多年,莫非仅凭几个歹人的一面之词,大人便要定我的罪么?实在是莫须有,足以叫人寒心!”
谢婉芝道:“我天然会叫你心折口服。”她朗声道,“归雁山庄庄主沈眉刺杀朝廷命官,更兼里通内奸,逆谋不轨,罪不容诛。现,抄捡沈园,其子沈碧秋,一并收押待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