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吴,林宇这回是铁了心,毫不再被他“补齐货色”之类的大话蒙蔽。他暗中精挑细选了几个办事稳妥、忠心耿耿的部下,整日如影随形地盯着老吴的一举一动——从他凌晨睡眼惺忪踏削发门,到夜晚醉醺醺晃进街边小酒馆,事无大小,均一一详细汇报。那些追踪而来的线索仿若拼图碎片,一点一滴、谨慎翼翼地拼集出老吴背后那错综庞大、见不得人的买卖收集。林宇紧紧攥着这些来之不易的关头证据,内心才算稍稍有了底。他深知,此举意在防备那些借主雇来挑衅惹事的小地痞俄然发难、暴力反攻,更要防着老吴完整狗急跳墙、脚底抹油跑路,从而让船埠堕入血本无归的绝境。
回想起老陈那涨红着脸、近乎吼怒的责备,每一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头;赵洪盛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更是如芒在背,令他浑身不安闲。辞退老吴?这决定说出口或许只需一秒,可一旦履行,接踵而至的困难就像澎湃彭湃的潮流,刹时便能将人淹没。船埠运营本就似一艘在惊涛骇浪里艰巨前行的陈旧帆船,老吴这一折腾,无疑是在船底狠狠凿开几个大口儿,海水猖獗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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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取出一看,老陈和赵洪盛的电话跟约好了似的轮番打来。接通电话,那头的催促声近乎嘶吼,尽是不耐烦,一个劲儿地逼林宇快刀斩乱麻,从速把老吴扫地出门,别再这般柔嫩寡断、拖泥带水。林宇握动手机,听筒里锋利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他面色阴沉,沉默半晌后挂断电话,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舒展,内心如同翻江倒海普通,五味杂陈。老吴犯下大错不假,可真要把他逼至绝境,那些凶神恶煞的借主闹将起来,船埠怕是永无安宁之日;再者说,同事多年,往昔一同熬夜加班、霸占难关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份情分,哪能说割舍就等闲割舍?
林宇怠倦地摆摆手,表示老吴出去。待老吴身影消逝在门口,他仿若脱力普通,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板滞地望着窗外还是繁忙却乱象还是的船埠,重重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场艰巨非常的破局之战,眼下不过才方才打响第一枪,今后的漫冗长路,波折丛生、沟壑纵横,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慎之又慎。可即便前路艰险万分,只要船埠另有一线朝气,他便毫不放弃,哪怕要孤身一人,在这暗潮涌动、凶恶莫测的商波海潮里,拼尽尽力撑起这片摇摇欲坠的六合。
眨眼间,商定的三天刻日已到。老吴低垂着头,身形佝偻,仿若刹时老了十岁,哆颤抖嗦地站在林宇面前。他眼眶深陷,眼神暗淡无光,满脸尽是怠倦与绝望,双手不安地几次搓着衣角,嗫嚅道:“林主管,我实在没招了,借主每天上门逼我……”林宇见状,瞋目圆睁,上前一步,手指用力戳着桌面,桌面都跟着微微颤抖:“老吴,你这是把大伙往死路上推!船埠多年来待你不薄,常日里人为福利从未亏欠过你,你怎无能出这等吃里扒外、丧芥蒂狂的事?”
考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