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华直视着傅皇后,平静安闲。
等圣旨公布,不止傅皇后,公主、郡主们也得跟着一道回宫,唯有碧瑶夫人母女二人能留下来伴随圣驾。
周瑛华沉吟半晌:“随本宫去见皇后。”
不等傅皇后开口,周瑛华先道:“儿臣有要事和母后说,求母后临时屏退摆布。”
周慧帝行事判定,前头刚颁下圣旨,后脚已经筹办好几艘大船,只等诸位后宫妃嫔解缆。
周慧帝一口打断碧瑶夫人:“皇后是皇后,衡儿是衡儿。你放心,衡儿宽和慎重,是个好哥哥,他和皇后不一样。”
这天傍晚,周慧帝让人往傅皇后的宫里送去两篓子螃蟹,让傅皇后务必全数吃完。在吃完那些螃蟹之前,不准傅皇后吃其他东西。
傅皇后掩下心中的非常,轻咳一声:“算了,你们都退下吧。”
周慧帝哈哈大笑,抓住碧瑶夫人的乌黑皓腕,按在胸前:“爱妃莫要活力,都是朕的错。”
周慧帝神采阴沉:“皇后年纪越大,行事也越胡涂,你放心,朕不会让双君白白受气。”
傅皇后勃然变色,一把推开小黄门,“大胆!本宫的衡儿好端端的,能有甚么难?好一个太薇公主!让她出去,本宫倒要看看,她有甚么本领!”
周瑛华嘲笑一声,回身便走:“话本宫已经带到了,传不传就看你了。转头如果大皇子真出了甚么事,不晓得你的脑袋保不保得住。”
屋里装潢豪华,满眼繁华。傅皇后锦罗裹身,发髻矗立,头戴一顶盘云嵌宝珠冠,着一身茄花紫四合快意纹妆花纱袍服,正襟端坐,几个身穿荔枝色礼服的老嬷嬷侍立两侧,鸦雀无声。
除非碧瑶夫人另有筹算。
周慧帝不等碧瑶夫人站起来,一掌控住对方的肩膀,揽入怀中:“玉贞,在朕面前,你不必强颜欢笑。”
返来时,称心带回一个大消息:碧瑶夫人有喜了。
周瑛华刚登上船面,就被一名小黄门拦住了:“站住,皇后娘娘在歇晌呢,甚么人都不见!”
“本宫自有主张,到时候我一小我出来,你和称心在门口守着,注不测边的动静。”
傅皇后神采一沉:“如何,本宫使唤不动你们了?”
傅皇后正和身边的亲信嬷嬷商讨要事,传闻太薇公主求见,不耐烦道:“甚么人都敢来扰本宫清净!本宫不见她。”
小黄门神采变了又变,眼看周瑛华走远,赶紧追上去拦住她,一个劲儿赔笑:“公主,公主,您别走啊!主子这就出来替您通报。”
碧瑶夫人眼圈一红,倚在周慧帝怀里,连声哽咽:“皇上,臣妾出身寒微,从进宫那年起,就常常听到一些冷言冷语,早就风俗了。只不幸双君,堂堂金枝玉叶,向来没受过一丝委曲,明天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嘲笑。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内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皇上,不如让我们母女先回宫去吧,免得留在行宫,再碍别人的眼睛。臣妾甘愿长居冷宫,也不想让双君再受人凌辱!”
小黄门连滚带爬,跑到房门外:“公主,话主子帮您带到了,您出来吧。”
碧瑶夫人哼了一声,破涕而笑,手心却猛地攥紧:皇上对大皇子如此倚重,万一皇上哪一天闭眼去了,等大皇子即位,皇后就是太后,到阿谁时候,那里另有她和双君的活路?
快意叹口气,“先归去再说,长春阁西边风凉,把公主挪到西边偏院住,等入秋再搬回主殿。”
周慧帝传闻后,气急反笑:“前日收到宫中来信,宫里事件繁多,无人做主,让皇后先归去主持宫务吧。”
碧瑶夫人赶紧道:“皇上谈笑了,大皇子是甚么人,臣妾是甚么人?臣妾那里敢说大皇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