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府是甚么处所,贾珍又是甚么为人?天底下头一等藏污纳垢之地,天底下头一等无耻败德之人。贾赦虽恶,贾琏虽淫,犹不能当珍蓉父子之万一。目睹得尤氏姐妹垂垂的大了,出落的花苞儿普通,这两个恶人便心痒痒起来。贾珍其人,连儿媳亦要沾,被人说“扒灰”都不怕,何况是妻妹。尤氏姐妹本就是凭借贾家活的,天然无从回绝起,半推半就的从了。
一番慌乱后,贾环坐在小马扎上,细问柳湘莲的环境。柳湘莲一贯是个萧洒人,且和贾氏兄弟友情亦好,也不瞒他,便讲说一回。
固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论情论理,柳湘莲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大的错处。
那人恰是他好久不见的朋友柳湘莲。
柳湘莲被其作为所镇,又见三姐如此斑斓,他亦是痴人一流,深为悲伤,看着三姐安葬了,抚棺大哭一场,自我放逐至今。
说了几句话,贾母靠回引枕上,较着是精力头不敷。鸳鸯冲他使了个眼色,贾环笑道:“不知宝玉哥哥可在家么?我去看看他。”
前文说到宁国府贾珍之妻尤氏,本为续弦,家里只要一个后母,带来两个拖油瓶的妹子,人称尤二姐、尤三姐。尤家虽有两个钱,何如一家子孤寡女人,没个当门立户的男人,只得往宁府凭借尤氏糊口。尤老娘是继配,也没太虐待前头的女儿。尤氏做女儿时,与这个后娘的干系虽说淡淡的,也过得去。她嫁了贾珍,对后娘与两个便宜妹子也不错。
车里不大透气, 这一行人又是有身份的, 只能正襟端坐, 不断地扇扇子。
“见庙岂能不拜?店主,现套车也要时候,还是先拜拜菩萨,歇歇脚再走罢。”齐师爷的老娘信佛,他也信,向来是见庙就拜。
见贾母再无别话,贾环方出去。姐妹们仍住在大观园,他却没往园子里去,而是先回了本身屋子。
“我还要回家,没空理你。你这就跟我回城,我叫柳伯父来管束你。”
他不由分辩,扯起柳湘莲来塞到车上,进了城,命薛家的人好生送他去柳家,不准他跑了。
薛家的人凑趣道:“真真儿贾爷说的都是事理呢。她落了个没成果,她姐姐过得也不好。您家的琏二爷倒是个多情的人,家里的奶奶太凶悍了些,琏爷一共俩外室,全被她给治死了。”
“那如何是好?”领头的愁了一句,灵机一动,“我们备了冰块,熬的好凉茶,另有镇好的生果,请贾爷移到我们车上罢,也风凉,也让我们有机遇尽经心。”
世人称善,因而举步进入庙中。那庙门虚掩着,地上灰尘很多。薛家的下人抢着献殷勤,一推开门,顿时被呛了几下。
“尤二姐和尤三姐,我昔年也见过,”他思忖道,“确切是美人,二姐和顺内疚,三姐素净张扬,论边幅都是极好的。只是你也太鲁莽,娶妻是多么大事,别人一说项,你就应了?你家好歹另有几个婶子姑姑,托她们瞧一瞧女人的行事品德,不为过吧?你这一回吃了亏,今后可长个记性罢!行了,那等人能有甚么时令呢,端的偶然令,当初也不会出错了。不过是一股子气性,娇蜜斯们常有的。你想想,到底是端庄的小姨子呢。一意不准,也没厥后的这些事了。说到底,就是舍不得好吃穿。”
凤姐儿不去从戎真是可惜了!瞧这一出出兵法用的,示敌以弱、借刀杀人、隔岸观火、避实击虚,多么□□无缝啊!就是人死了,贾琏都怪不到她头上。
他到差前,早已把丫头们斥逐了,对峙留下的蕊书在探春身边奉侍了一年,也嫁出去了,现在他的故居里是一个奉侍的人都没有。
在贾环看来,柳湘莲如此,实在是遭了无妄之灾。整件事对于柳湘莲来讲,不利程度不啻于走在路上,被一泡鸟屎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