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人凑趣道:“真真儿贾爷说的都是事理呢。她落了个没成果,她姐姐过得也不好。您家的琏二爷倒是个多情的人,家里的奶奶太凶悍了些,琏爷一共俩外室,全被她给治死了。”
世人称善,因而举步进入庙中。那庙门虚掩着,地上灰尘很多。薛家的下人抢着献殷勤,一推开门,顿时被呛了几下。
三位先生也接踵过来, 几人客客气气的相互让了, 才往那破庙走去。寄英在背面叮咛赶车人卸上马来,叫马儿跑一跑,吃两口草。
客岁贾敬死了,宁府治丧,贾琏来拜祭,正见了这二姐,一见之下,便起了意。他家中凤姐儿无能,平儿唯凤姐儿之命是从,外头玉娘也垂垂有了脾气,经常辩论。一见和顺似水的尤二姐,当真是有些神魂倒置。当时贾蓉在一旁瞧见了,这就留了心。
那人便说了凤姐儿是如何治死两妾室的,末端叹道:“不幸哟!活着时也是爷们心尖尖儿上的人,一朝死了,一卷破席子就卷了扔出去,连个香火也没人供奉。”
回到家,他先在二房院里见过了父母,又往内院去拜见贾母。两年不见,贾政佳耦的窜改不大,贾母却较着朽迈了。凤姐儿并不在,只要鸳鸯等丫头服侍着。
“多谢你们大爷美意。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只要几辆马车,实没有甚么可帮手的。辛苦你们等待一场,请归去吧。”贾环笑道。
且不说三姐得了鸳鸯剑如何欢乐,湘莲回到京师后,偶然间探听得三姐的风评,竟不是端庄女子,顿时烦恼非常。他本是个不在乎财物的涣散之人,下定的鸳鸯剑倒是家传之物,等闲不成失落,只得前去索回,谁推测,见他来退亲,三姐竟拔出鸳鸯宝剑自刎了。
本觉得屋子里会是空荡荡的,走近了一瞧,倒是有人的,一人着红衫,一人着藕荷色裙子,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正背对着他筹议甚么。
那宁府是甚么处所,贾珍又是甚么为人?天底下头一等藏污纳垢之地,天底下头一等无耻败德之人。贾赦虽恶,贾琏虽淫,犹不能当珍蓉父子之万一。目睹得尤氏姐妹垂垂的大了,出落的花苞儿普通,这两个恶人便心痒痒起来。贾珍其人,连儿媳亦要沾,被人说“扒灰”都不怕,何况是妻妹。尤氏姐妹本就是凭借贾家活的,天然无从回绝起,半推半就的从了。
那人恰是他好久不见的朋友柳湘莲。
在车辕上坐着的寄英擦了把汗,左手搭个凉棚,四下一望,喜道:“老爷,前头有个庙, 我们歇一歇吧, 也叫马蓄蓄力量。”
前文说到宁国府贾珍之妻尤氏,本为续弦,家里只要一个后母,带来两个拖油瓶的妹子,人称尤二姐、尤三姐。尤家虽有两个钱,何如一家子孤寡女人,没个当门立户的男人,只得往宁府凭借尤氏糊口。尤老娘是继配,也没太虐待前头的女儿。尤氏做女儿时,与这个后娘的干系虽说淡淡的,也过得去。她嫁了贾珍,对后娘与两个便宜妹子也不错。
贾环一行人一起不断, 不过半月, 就到了京郊。此时正值春季, 中午的大太阳还是火辣辣的,一丝儿风也没有。
一进门,就瞥见现在佛的佛像,鎏金的佛身色彩有些暗淡,佛像下一只蒲团,蒲团上的人披垂着头发,那头发又只到肩膀,身上胡乱披了件道袍,透出一股萧索之气。
他父子早就想将尤氏姐妹脱手了,只是宁府的名声太烂,一见是贾珍父子说合女人的事儿,如何不知那是他们的禁脔?天底下的男人,情愿做活王八的还是少。眼看着尤氏姐妹年纪渐大,两人也是急在内心。眼看贾琏成心,如何能放过。贾蓉才一摸索,发明贾琏竟不介怀尤二姐畴昔的事,这父子二人顿时不喜,不遗余力地压服了尤老娘,购置下宅子,趁夜一顶小轿抬走二姐,给贾琏做了个没名分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