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我了,叫姐姐先吃罢。”贾环公然如她所料,摆了摆手,一步不动。
小几上放着燕窝羹,固然出门在外,这一项是不竭的。床脚处搁着一只金兽香炉,已经燃了好一阵子安神香。
贾环负手立在檐下,抬头向天,盯着阴沉沉的天幕,身上只着了青面绵袍,头发不冠不髻,只用发带束着, 好一个英风四流的少年郎。
不过他也晓得,这是那位二皇子对他这枚不听话的棋子的小小抨击。二皇子的爹是天下至尊的天子,他爹只是个员外郎。贾环衡量了衡量,有甚么仇,也只能返来再报了。
还没过元宵节,他们小伉俪就出发了。临行前,贾政鼓励了他一番勤心任事、安抚黎庶、报效君王社稷的套话,王夫人连面也没露,倒是贾母拿出了五千两私房钱给黛玉。这大抵就是他们这一房能从贾母这里获得的统统了。最后只要宝玉把他们送到渡头。
或许是雨天本身就轻易激发人的思虑,或许是这类有害的窘境供应了他定夺的信心,他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
黛玉不明以是地昂首看他。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表姐弟,贾环小时候景况如何,黛玉并不是全不晓得。他远远比不得宝玉,如果说宝玉是贾家的凤凰,那他就是贾家的野鸡。只是贰心眼多些,会读书,才得了娘舅的另眼相看。很不幸没错,但她都晓得。现在他说这些又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