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人提点,张绣的思路也变得明白很多,半刻都等不及,当夜就进宫面圣去了。
刘协的宠嬖有效吗?
质子!
可在张绣这臣子跟前,这些有损皇威的逞强话是断不能出口的,刘协眸色一沉,却和颜悦色地解释道:“爱卿多虑了。然二位将军乃国之栋梁,为大汉镇守西凉,怎赏不得?”
同是武将,又是得了张绣的指导才气行到这步,于情于理,马腾韩遂二势都能会跟张绣交友,连成一派。
马腾不觉得然道:“好个大言不惭的狂徒!你说得轻巧,却不知陛下听了那些个只知挥笔杆子唾沫横飞的文人谗言,底子不信我等忠心耿耿?”
唯有忍气吞声,以抚为主。
托了张绣频频建功的福,他这慧眼辨英才的天子也跟着扬眉吐气,是以被打搅了也不着恼,叫内侍帮着理理混乱的衣裳,又叫朱紫退下,就将张绣唤了出去。
……远不如他家那看着吝啬巴拉,实在护短至极的主公来得靠谱。
此事办成,张绣衣锦回京,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
因他迩来受天子看重,也招揽了很多人才,可多是酒囊饭袋,经几日的细心扣问,谨慎摸索,竟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未曾发明。
恰好他这天子也就看着光鲜,底子何如不得王允。
恶人叫吕布做完了,就慢悠悠地收割战果,成了辨识英杰的明主。
比来才初度派上用处,结果并未叫他绝望,果然绝佳。
拥兵自重,放肆放肆的马韩二人,向来是与其紧挨的朝中上至天子,下至群臣万民的亲信大患,竟能被这在臭名昭著的董卓部下效过力,且始终冷静无闻的小子劝服,甘心折软,将嫡子送入京中做质,对陛下真正昂首称臣?
小天子不会天真到以为,马腾韩遂将质子送来就代表心甘甘心的臣服,他只消捏着他们,今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毕竟都是西凉人,相互称得上知根究底,张绣又是迩来炙手可热的天子使者,毫无难度就见到了恰在马腾处做客的韩遂,欢迎他的态度乃至还称得上客气,特地设席接待。
马腾与韩遂已喝得面孔通红,却仍复苏,闻言对视一眼,道:“直说便是。”
张绣铿然下拜,放话道:“臣愿亲往,为其陈述利弊祸福,让其心悦诚服拜于浩大皇恩下,将质子送入朝廷。”
不过马腾也是够拼,不但将儿子给了个出去,独一的爱女也一咬牙叫入了后宫。依燕清看来,押了那么多筹马的他是必定要血本无归了:刘协向来就是个坑老婆不眨眼,自擅自利的主,枕头风倒是轻易吹,可底子靠不住。
对身为当事人的两方而言,能达成这项和谈,完整称得上皆大欢乐:马腾韩遂不过送了个儿子出去,就博得了陛下的心安与信赖,可堂而皇之地在京师重地一带屯兵;刘协甚么代价也无需支出,就白得了两势的质子,后宫里新添了个碧眼褐发、有异域秀色的朱紫,还获了危急时候、能随心所欲差遣那数十万雄师的口头承诺。
他是受够了信息通报只能靠传令兵快马加鞭来回跑的迟缓,何况一个骑着马的大活人,作为被偷袭截杀的目标,远比随便遨游,吃喝拉撒睡都能自行处理的鸽子要大很多。
酒过三巡,月上枝梢,张绣得了随行谋士的一个眼神,便要求他们屏退摆布,诚心道:“绣有些话,欲对二位大人说。倘若听着冲犯,也请莫跟绣计算才好。”
他于殿外求见时,刘协正与伏朱紫厮混。
“噢?”刘协被张绣戴了几顶高帽,内心的不悦就淡去很多,听着他后半段话,更是不由坐直了身子,诘问道:“卿真有良策?”
燕贫寒笑道:“你们当我心大至此,斩草不想除根?只是那横刀索人者,是奉了陛下之命的皇甫老将军,怕我等不肯放人,还带了一千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