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身上的醉意顿时都被徐庶这话给吓没了,恐怕燕清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忙出来打圆场道:“元直不堪酒力,才不慎口出狂语,还望重光莫怪。”
燕清见他还欲再送,忙劝止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缘今后自会相逢,州平交谊已领,且回吧!”
徐庶与燕清都知他苦处,那里会不见机地勉强,也不假作推委,容他欢欢乐喜着人去牵了两匹良马――本来是要筹办马车,被对此敬谢不敏的燕清忙不迭地拒了,又取了些个干粮川资,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了驿站。
徐庶却不知,本身眼中冉冉升起的铁血真男人――燕清本人,也被结健结实地吓了一跳,完整懵逼了。
崔钧只觉这句子听着虽韵律古怪,却奇妙而朗朗上口,深得贰心,不由得回味了一番,徐庶则趁此机遇,偷催着燕清驭马跑了。
见徐庶凝眉细思,燕清趁热打铁,持续胡扯八道:“董仲颖狼戾贼忍,残虐干政,死不敷惜,然亦非生来如此。其曾于遥远英豪义气、抗击羌骑胡兵,又自乱兵中护尚年幼的圣上与先帝,为一方人杰乘风直上,受朝廷封赏。吾主常懊悔己识人不清,错信同亲李肃之巧舌令色,不慎认贼作父,后虽垂垂了然,然董贼权势如日中天,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纵不吝躯命,然事一日不成,陛下便多沉湎于水深炽热一日,只得冬眠至今,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弑父之名将其血刃。却如何唯怪他一人昏庸受那老奸大奸之恶贼蒙骗?”
崔钧无法地笑笑,拒道:“钧事件繁多,憾不能同业,还是独享这些个闲趣罢!只是相逢了解一场,且容钧为二位备些行囊,聊表情意。”
可谁晓得桃能不能治内伤,比如骨折一类的……话未几说,趁天没黑透,从速顺了徐庶的对峙与美意,去车行买一架马车吧……
徐庶沉吟好久,忽道:“不知吕将军现往那边?”
燕清内心悄悄发苦。可这个一不谨慎装出来的*已经装到一半,再担忧也只能忍着把他装完,只得一边云淡风轻地欣喜赞叹不已的徐庶,一边内心滴血、冷静后怕。
只不过真正的成果却不如燕清现在所轻描淡写的这般简朴,待到去到城内医馆,寻来大夫诊治,徐庶既极感骇怪,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话说得大胆,乃至有非议朝政之嫌,却颇合徐庶情意。
“福亦曾闯荡江湖多年,未将些个皮肉伤看在眼里,却仍惧骨断之剧痛,不如重光多矣!”徐庶先感慨一番,又劝道:“只是重光虽勇,仍须珍惜躯体,切莫再这般鲁莽了。”
这回出逃时把胳膊弄骨折了,他也只感到有些麻痒的痛,检察后见未流血,不怎毛病行动,又因拐到徐庶的机遇近在面前而镇静不已,也未太分神去管。
燕清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不答反问道:“依元直所见,何为仁德?”
徐庶挥了挥手中的羽扇,行动说不出的萧洒都雅,朗声笑道:“州平若不想游手好闲,这还不轻易?”
徐庶点头:“重光无需多劝,福已幡然醒转,亦非自哀自怨之人。”他果然萧洒,只纠结了半晌,话锋就突然一转,诚心肠向燕清揖了一礼:“此去许县,路途悠远,就不知重光可愿让福护奉上一程,也好亲见豪杰风采?”
燕清见他微成心动,稍稍酝酿了下情感,铿锵有力地做了个总结:“今广厦将倾,山峦即覆,然有一人,凭一己之力欲剿董贼,忍辱负重;为利百姓,处身自苦;为主尽瘁,不恃丰功;气胜华岳,义出肺腑。既不辞劳苦,又不争荣辱,贫贱繁华皆能安然处之,赴汤蹈火亦在所不吝。山流水转,唯盘石不移。如此高风亮节,清又非生了一双不知辨析的浑浊鱼目,有幸得其主,乃洪福。不过戋戋骂名尔,纵有千夫所指,主公尚且安然背得,清不过幸运得点轻才微智,一不敷为道之人,又如何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