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直接,燕清也答得痛快:“不瞒元直,吾主志不在谋权索位,而在安定战乱,救济百姓,刚拒了兵马多数督的封赏,亦不享高官厚禄,只拜了豫州刺史位,正在前去述职途中。”
崔钧不由拍案叫绝,心有戚戚道:“不料吕将军实乃叫尔等望尘莫及之伟丈夫,当世之豪杰,堪为天下榜样也!钧愧极,非有重光点破,方才如梦触觉,活这数十载,始终不知己身有眼如盲,错将麒麟作庸马,差豪杰多矣!”
徐庶公然未孤负燕清等候,开门见山曰:“重光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人间罕见人可比肩,堪为王佐之大贤,为何屈身于一申明狼籍之武夫?”
崔钧身上的醉意顿时都被徐庶这话给吓没了,恐怕燕清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忙出来打圆场道:“元直不堪酒力,才不慎口出狂语,还望重光莫怪。”
徐庶未详察,闻言大惊:“重光竟有伤在身?”
燕盘点头:“只是左臂稍有痛苦,小小毁伤,应无大碍。”
见徐庶凝眉细思,燕清趁热打铁,持续胡扯八道:“董仲颖狼戾贼忍,残虐干政,死不敷惜,然亦非生来如此。其曾于遥远英豪义气、抗击羌骑胡兵,又自乱兵中护尚年幼的圣上与先帝,为一方人杰乘风直上,受朝廷封赏。吾主常懊悔己识人不清,错信同亲李肃之巧舌令色,不慎认贼作父,后虽垂垂了然,然董贼权势如日中天,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纵不吝躯命,然事一日不成,陛下便多沉湎于水深炽热一日,只得冬眠至今,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弑父之名将其血刃。却如何唯怪他一人昏庸受那老奸大奸之恶贼蒙骗?”
徐庶笑喝一声“好!”
燕清见他还欲再送,忙劝止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缘今后自会相逢,州平交谊已领,且回吧!”
说白了,就是卿本才子,缘何眼瞎?
徐庶不顾崔钧劝止,接道:“福愿闻其详。”
可谁晓得桃能不能治内伤,比如骨折一类的……话未几说,趁天没黑透,从速顺了徐庶的对峙与美意,去车行买一架马车吧……
徐庶却不知,本身眼中冉冉升起的铁血真男人――燕清本人,也被结健结实地吓了一跳,完整懵逼了。
徐庶沉吟好久,忽道:“不知吕将军现往那边?”
他畴昔受过的最短长的伤,也是独一用到手牌“桃”的一次,还是从长坂坡去长安的途中,他手里刚好没闪,又被追来的路匪的流矢射中小腿,本身拔了后,见那还是血流不止,只得吃了个桃――说来也风趣,在用桃牌的时候,还真会腾空冒出来一只水灵灵的蜜桃,只是吃下去无甚饱腹感,会极大程度上加快伤口愈合罢了。
“州平莫忧,此为友聚,又有何说不得的?”
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在燕清故意引诱下,徐庶更加感觉与他志趣相投,直至天气渐暗,欲寻一地投宿时,突闻燕清歉意道:“清微有小恙,需先去一趟医馆,不知可否劳烦元直作陪?”
谁知环境如此严峻!
燕清的反应却非常安静。
臂骨折了,本应痛若钻心,可燕清举手抬足却未有半点非常,还与他们同坐喝酒,谈笑风生,以后更是若无其事地骑马赶路,途中颠簸了好久,与他扳谈,端倪也全然不泄半分痛苦之色。
崔钧只觉这句子听着虽韵律古怪,却奇妙而朗朗上口,深得贰心,不由得回味了一番,徐庶则趁此机遇,偷催着燕清驭马跑了。
这回出逃时把胳膊弄骨折了,他也只感到有些麻痒的痛,检察后见未流血,不怎毛病行动,又因拐到徐庶的机遇近在面前而镇静不已,也未太分神去管。
徐庶与燕清都知他苦处,那里会不见机地勉强,也不假作推委,容他欢欢乐喜着人去牵了两匹良马――本来是要筹办马车,被对此敬谢不敏的燕清忙不迭地拒了,又取了些个干粮川资,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