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爱民如子当然值得称道,可先生之虑亦非多余,据福所观,疑此地官匪有勾搭合污之相,是当慎重行事,临时避嫌。”连他都如此,徐庶更是听得连连点头,可惜地提出了中肯定见。
徐庶也连声喝采,与他友情至厚的崔钧都不由得笑骂他一句:“昔日吾邀元直十次,也不见得见一次影儿,这回却不请自来!”
自是求之不得,欣然前去。
燕清的心机敏捷活络起来,一点不焦急与张辽会和了,他虽一手拿着热乎乎的包子,身上的衣袍也不甚干净,却别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名流风采,边走边和颜悦色地与两人扳话,不一会儿就平辈论交起来。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单凭这份识人荐人的好目光,燕清就自认比纯粹是投机取巧的他要强太多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徐元直,颍川长社人士,原名徐福。
董卓死前,来吕布府上拜见求见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既有籍籍知名来碰运气的,也有职位显赫者请吕布这位董卓前的大红人周旋一二的,燕清是真不记得有没见过崔钧了。
见燕清先是猜疑不解,旋即面露了悟,最后和睦地微微一笑时,崔钧也松了口气,执礼道:“自长安于吕将军府上一见,钧便甚念先生风采,后又闻先生之霸术百出与忠肝义胆传遍天下、广为人知,更令钧叹为观止,心神驰矣。本日有幸,竟在此再逢先生,一时喜出过望,失了礼数,还望先生莫指责这个。”
崔钧却发觉到些微端倪,摸索道:“难不成重光之责,却落在了这些匪盗身上?”
“竟然如此。”崔钧深感遗憾地顿了顿,知触及到吕布军中事件,交浅言深乃君子之交的大忌,不好细问,只怜悯道:“难怪钧见重光衣裳有损,莫非是赶上境外流窜的强盗了?”
他天然也深恨为祸朝政、叫民不聊生的恶贼董卓,年初深受其苦的他,在忍无可忍下为避祸才阔别中州,伴同亲前去荆州。
燕清记得,徐庶早在三年前就因替别人报仇雪耻而惹上性命官司,被缚于街头,差点遭到处决,所幸有朋友相救才逃过一劫,从改名为徐庶,折节向学,谦虚苦读经仪学问,痛改意气用事的前非,成了一介儒生,也结识了一些不嫌他名声有污的新友。
可他却半点不思疑崔钧的话,一来对方身为堂堂太守,欺他又有何意?二来对崔州平和徐庶这两个名字,他是半点不陌生,乃至称得上如雷贯耳。
究竟是那些传言在决襟曲解究竟,还是有大功于陛下、惊才绝艳、风采翩翩的燕清在信口开河呢?
与他极佩服的燕清口中所言那胸有忧国忧民之心,身怀英奇之略的英伟认知相去甚远。
听燕清如此说,徐庶与崔钧不由对视一眼,目中尽是敬佩。
诸葛亮那头临时非论,来日方长,重点是徐庶本身也是不成多得的高贤,对看上眼的主公忠心耿耿,一旦对了他脾气,下了决计尽忠,就是妥妥的一辈子的事情,哪怕旁人对他再好也打动不了他,实足的脾气中人,连求才若渴的曹操费经心机捉来他的母亲做威胁,落到最后也只灰头土脸得了个安排,不得不认栽。
崔钧乐见赏识的两人交好,见邻近中午,干脆趁热打铁,主动提出道:“若重光不嫌,无妨与元直一同来钧宅中细叙,虽无甚么美酒好菜,也有清酒香茶几盏,不如就容吾设席接待一回?”
燕清如玉般莹润白净的双颊已然微醺,闻言叹道:“果然如此!看来清此行必定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