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夜兼程,一赶到寿春就马不断蹄地去刺史府上递了拜帖,原想着起码要候个数日才会收到复书,不想那一向以辞推委的管家暂离了会儿,返来就换了张嘴脸,从对付变得客客气气,将他们领入宴厅。
燕清不料吕布悟性如此之高,顿时欣喜不已:“恰是!”
对刚投入袁术麾下寸功未立,尚且籍籍知名的孙策而言,会否被一起破阵斩将的吕布给顺手砍了,就成个实足的未知数了。
这设法可真有创意——春季已畴昔一半的光阴开制皋比大麾,没准春末夏初能穿上。
不料这错却非偶尔,周瑜所留意的这个只是刚开了个头,接着就源源不断地来了——他听得非常难受,即便上袭的酒意令神态微微昏沉,也断没有充耳不闻的事理,直使他最后忍无可忍,扭头去看那频频出错的人。
燕清又道:“孙伯符今为阶下囚,要招降并驳诘事,可要令他忠心实意为我等效力,却要以礼以信待之。”
不知不觉间,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的周瑜已饮三盅,如同美玉的俊气面庞上微染醺色,别有一番俶傥风韵,就连常日见惯扬州刺史大人那天人之姿的侍女都忍不住偷瞟他几眼。
燕清语带体贴道:“公瑾可还好罢?”
此时现在的美周郎还未及冠,虽亦是龙章凤姿,玉树临风,英姿英发,比起后代有词所赞美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还是略微稚嫩了些,差了些历练带来的火候。
特别这还代表着是个主动乞降的信号。
昨日他去拜访还爱理不睬,只用心看小黄书,本日就主动奉上门来,还带了一份大礼。
听得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那人不慌不忙地将酒盏放下,含笑看来,目光流转,似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隐有不怒而威的架式。
周瑜不卑不亢地先行一礼,才在燕清的手势授意下落座,谦善回道:“大人过誉了。某不过蒙村夫厚爱,才堪得几分薄名,如何担得起这番盛赞?”
周瑜见其眸里掠过几缕冷傲赏识,内心一凛,却闻对方衷心叹道:“清闻公瑾雅名久矣,本日得偿夙愿,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周瑜得意孙策拜托照顾家小的扬州名流张纮处闻此凶信,就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待厥后惊知不但偌大扬州,就连袁术一干人都被一锅端了,悉数落入那凶名远扬的吕奉先手里时,他就再没法袖手旁观,心急如焚地解缆往寿春,看可否通过耗些财物停止办理,将深陷监狱之灾的老友救出世天。
这可真是不测之喜了。原想着燕清会提出些前提来刁难一二,周瑜也做好了有求于对方的本身会被坐地起价的心机筹办,打算过几日备好重礼再来重新拜访,不想柳暗花明,燕清虽未承诺就此放人,他却只需等上数日,就能与伯符见上一面了。
只叹孙坚中了埋伏英年早逝,其子孙策也变得运气多舛起来。等他于江都守孝结束,怀揣着父亲遗留下的未泯的大志壮志去寿春寻袁术后,倒是就此杳无音信,存亡不明。
刚才是周瑜各种猜不透燕清的设法,内心不免忐忑,这下风水轮番转,轮到燕清满心莫名其妙,搞不懂忽冷忽热的吕布究竟想做甚么了。
周瑜内心既感激又警戒,文雅一揖:“大人之恩,瑜没齿难忘。”
吕布翻了个身,面朝向他,不耐烦地将剑眉一皱:“不喜好?”
燕清:“怎会?只是——”
还不如大张旗鼓地将它完璧归赵,用这块鸡肋换来孙策的感激与吕布漂亮和勇于用人的隽誉,即便孙策背面真要反叛,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就铁定扣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