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量久,一碗浓稠的米糊就见了底,燕清将空碗放到一边后,又把由药童熬好的药汁端来。

吕布微一挑眉,忽福诚意灵:“这卖力护送的将领,定是魏续罢。”

赵云并未几问,只点头道:“重光昨日也是如此交代的,云已差人去彻查了,尚未有成果。”

“重光情意已决,云是不管如何也劝不动的。”赵云不慌不忙,据实相告:“主公昏睡了五日,重光便足足守了五日,期间寸步不离。”又把燕清当初对峙时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要不着陈迹地将靠枕规复原状,让吕布能舒舒畅服地枕着,又是一番折腾。

吕布愣了一愣,这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跟灌无认识的吕布时的吃力分歧,这病患一旦复苏了,就能充分派合喂药,不知省了燕清多少工夫。

“奸刁的老东西。”吕布蓦地骂了句,却不见涓滴喜色。

作为熬炼强度极大,又正值当打之年的武将,吕布本就强健得跟头牛似的,之前别说是生过甚么大病,就连小打小闹的病恙都无。

吕布闷不吭声地坐了半晌,胸膛一阵阵狠恶起伏,如同阡陌交叉间突然拔地而起,横亘了高山深涧,说不出是懊悔还是打动,是气愤还是惭愧,是狂喜还是惶然,最后竟是半句合适的话也择不出。

倒是沉吟半晌后,嘴角迟缓地上扬,暴露一抹戾气实足的笑来,道:“如此倒是正中下怀,布恰有账要寻夫人清理。”

燕清见吕布傻愣愣地微张着嘴,既是大病初愈的恍忽,又似是五雷轰顶的震惊,面色淡然自如,却模糊有着心虚。

赵云正面色凝重地听副官汇报,忽见吕布掀帘径直突入,只微露讶色,就叫那人退下了,回身有力一抱拳施礼,唯有尾音微微上扬的语气流露了他的喜意:“主公已大好了?”

有道是,意随心生,心随便动。

这时复苏很多,自是一眼看出能将燕清累成这般模样,定是守着陪着本身好久的原因。

赵云当真道:“还请主公教云。”

怀揣着一颗包天的狗胆,燕清占便宜可谓是占得心对劲足。

许是那药汁助眠结果短长,等燕清给他用温水漱漱口,冲散嘴里残存的那些药味后,吕布脑袋猛一沉重,转眼就已鼾声高文,重新睡着了。

这几个简朴至极的行动,竟做得吕布破天荒地严峻非常,背脊出了一层盗汗。

燕清见他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让本身无从窥见那眼底的神采,倒是顺服地张了嘴等喂,就当吕布是不情不肯地接管了这说辞,欣然一笑,接着又递去一勺。

明显这铮铮的三国第一虎将不成能有那吃不得苦药的弊端,都不耐烦被一勺一勺地墨迹,烦躁地侧脸微避,将鼻尖一抬,燕清就敏捷了解了他的意义,只帮着抬起药碗,往唇边下倾,就见吕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一饮而尽了。

燕清被吕布看得内心略微打鼓,却无从得知,主公此时所想的跟他所担忧的,底子不是一码事。

便见燕清俯身垂眸,烛光摇摆,眸子晶莹,而那鸦羽般乌黑的睫笼下一小片动听暗影,再看那尖削的下巴,乌黑苗条的颈子,似嗪着淡笑,文雅抿着的唇,皆都透着说不出的都雅。

以燕清一贯的精敏细致,也不知是累得有多短长,才乃至于被抱着换了处所的动静也未能让他醒来。

只恼他此时压根转动不得,纵使想适应情意做点甚么,也是无能为力。

“此事不急。”一提到燕清,吕布便不由自主地和缓了语气,道:“重光迩来劳累过分,容他好生安息几日,诸事暂只向布汇报便可。”

现在没了悬在头上的这杆利剑,一睡就是等闲唤不醒的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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