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体贴道:“先生切莫勉强,还是去通风处稍作安息吧。”
吕布恍然大悟:“大人既有此美意,布就却之不恭了。”
燕清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时妄作猜想,未免为时过早。主公接下来只需留意司徒大人府上,又态度慎重地迎来了哪位客人便知。”
这小子,即便真有几分神机奇谋的本领,特地带他来了,还当真把自个儿做了耍猴戏的给他瞧?
但是燕清脸皮极厚,对此不但视若罔闻,还义正辞严道:“主公尚在席上,臣下又怎能厚颜先行退下呢?清再厚颜,也不该心安理得受了这番美意,还请您莫要再在清身上担搁工夫了。”
见他脸上还是是淡定安闲,唯有见到那歌伎时才闪现出几分万事足的愉悦,吕布本就阴云密布的神采又变黑了几分。
只是走着走着,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连跋山渡水都如履高山的赤兔马竟然不知不觉地掉队了一个半马身,无形中与燕清的持平了。
王允一声令下,史上大名鼎鼎的闭月貂蝉便随两青衣侍女的带领,款款而来。
这与打算中的不一样哇!
貂蝉微微噙首,不气不恼地应了。燕清也因祸得福,不消偷偷摸摸,能够光亮正大地地抚玩绝色美人那似层云般翻卷的彩袖,惊鸿宛转的舞姿恰好勾画出腰肢的纤细袅袅,雾气氤氲的黛眉不待看清,压腰后呈于洁白面庞的是一泓盈盈水光,羞怯地向座上豪杰的暗送秋波。
待貂蝉一曲舞罢,扶风弱柳般退至养父身边,害羞美目却仍然忍不住往这威风凛冽的将军身上瞧。
还当即看向了旁座的燕清。
燕清蓦地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有了边幅出众得叫世人冷傲的燕清所给的震惊在前,对这盛饰艳抹,又跟用心叵测的王允蛇鼠一窝的貂蝉,吕布就只是平安悄悄地瞥了眼她,权作赏识了。
吕布薄唇一掀,皮笑肉不笑道:“好罢!”接着向神采乌青的王允报歉道:“实在是不美意义,令大人久等了。”
公然不出所料,这装醉躲懒的胆小谋士目睹着好戏要上演,天然不肯错过,趁无人把他重视,那歪倾的姿式不知何时奥妙地换了个方向,醉醺醺的脸好巧不巧地冲着上座。堂内光芒本就暗淡,他只需悄悄抬一抬眼,就在无人晓得的环境下,把这主公为角儿的戏给看个清楚。
这男声当得是雄浑有力,可见仆人有多气血畅旺,无异于一道朗朗晴空劈下的响雷,适值赶在实打实的文官,司徒王允耳旁轰然炸开了。
烛光一晃一晃的,耀得吕布面上表面更加深切,他听燕清这时还要绕个弯子,刚降下的火气便又提了些许上来,不冷不热地讥道:“尚可。远不如重光先生来得清闲安闲。”
等出了王司徒的大门,吕布便将脸上的笑快速一收,冷冷喝道:“回府!”
再一谛听,燕清还悄悄地哼着曲调,那调子倒有几分熟谙――再一回想,可不就是王允养女所跳的那一曲的调调。
吕布喜道:“如此再好不过!”
这话还好,他神采倒是充满对付,摆了然不将本身看在眼中。饶是王允哑忍工夫够足,也缓了半晌才笑出来:“怎会,奉先将军眼重了。”
只是婉转的乐声刚被奏响,池中美人的云袖尚未翻飞,吕布便无端端地突喝道:“且慢!”
吕布微眯起眼,煞气实足地磨了磨牙。
燕明朗声谢过,毫不踌躇地寻地儿坐下了,这摆出的是要秉烛夜谈的架式,他多站一会儿,就多受一会儿累。
燕清本就是装出的醉态,被这夜晚冰冷的冷风一吹,即便真有醉意,也消逝得差未几了,闻言精力抖擞地上了马,紧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