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恰幸亏这时卖起了关子,笑眯眯道:“待嘉去取了沙盘来,为重光推演一番,便可一目了然。”
郭嘉:“……”
他方才的话既不委宛,也未拿出根据,直接就否定了燕清的猜想,若换作旁人,不当场反唇相讥,愿至心听咛也是少数,又有多少结党营私,勾心斗角?
……固然他的确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沙盘?”燕清下认识地俯身,伸手拉开那桌旁紧闭的木柜,往里探去:“不就在这儿――嗯?”
重光偏生是个实足的异类。凭他建过的功劳,和吕布愿分予的信赖与权益,大可高枕无忧,若只帮手主公做一地诸侯,他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谋主。
因而吕布还未开口,燕清锋利的眼刀就悄无声气地扫了过来,刮在那奇厚非常的脸皮上。
他倒是高看吕布了――这蠢货方才还装成才到不久,假作不晓得他们切磋内容的原因,下一句就透暴露他偷听好久了。
郭嘉挑眉,戏谑一笑:“那重光以为,他如此辛苦,为何见效甚微?”
食之有趣,弃之可惜的鸡肋,如果落到旁人手中,也能成个香饽饽。
是以吕布帐中,永久是一团和蔼。
并州人丁希少,泥土瘠薄,再生长也极有限,而那不怀美意的邻居公孙瓒,既堵在了他往中原生长的路上,也是个极其伤害的不稳定身分:若真打起来了,袁绍又卑鄙地打着坐山观虎斗、等耗损完二势气力后,再出兵一网打尽的主张,那曹操被封堵在伶仃无援的并州一地,是连后路也没有了,只得正面迎战。
但是郭嘉刚一翻开帐帘,往前一迈,就结健结实地撞上了一堵肌肉虬结,端的是坚固非常的高墙,猝不及防下被吓了一跳狠的,一边疼得揉着鼻子,一边倒抽一口冷气道:“主公怎在此处!”
燕清心想那是当然,只要保住你身材安康,那你表示得越短长,不越是我今后放心退休的保障?
郭嘉微哂,眸光闪动。
想到被他沉下的神采唬到,食髓知味后,终究晓得伏低做小的吕布,燕清的嘴角就不由微抽,接着奔向重点:“那奉孝以为,曹操以此为障眼法,真正意在那边?”
幸亏吕布对燕清也是重新到尾,一如既往的信赖,让他可放心施为,而其他谋士也都是夺目的,那里瞧不出这点,怕是今后都无可摆荡?
燕清一开端就感觉这事有说不出的蹊跷,只是在被曹操撤兵的线路蒙蔽时,他考虑的更多的是并州的好处,却忘了它致命的缺点,经郭嘉轻描淡写地这么一戳穿,他也刹时明白过来了。
燕清对他的脚步声可谓是熟谙得不能更熟谙了,断无人都走到帐前了,还发觉不到的事理――除非吕布成心藏起那些个声响。
见郭嘉应诺而去,燕清头疼扶额。
郭嘉点了点头,道:“公孙度此人镇守辽东,光阴已久,与曹操、主公等人比拟,虽是一介干才,却有手腕狠辣,昔日斩尽与其毫无仇怨的本地世家豪族,独权特令,百姓不见得对他有多推戴佩服,却深惧他暴戾久矣。”
“噢。”吕布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决计移开的目光忍不住又黏到了自普通的问候后,就淡然捧茶不语的燕清身上,嘴上随便催道:“不是要去取沙盘么,去吧。”
对怀有鸿鹄之志的曹操,退据并州的思路,底子连缓兵之计都称不上,而是条不折不扣的死路。
“噢?奉孝可愿细说一二?”
即便乘时运打败了,公孙瓒的幽州会落入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当初连盟友的冀州都能厚颜无耻地脱手暗害的袁绍,在这庞大的好处引诱前,能对曹操讲究几分旧情?
至于燕清本身,倒是更偏向于信赖郭嘉。只是郭嘉被称作‘才策策画,世之奇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完人,在史上就没算到陈宫叛变迎吕布入城,导致火线按照地尽失这一事。那出于谨慎,还是得交换切磋,集思广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