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吕布顺利手掌三州后,当得是进退自如,游刃不足:既可北觊袁绍,又可东望公孙瓒,南挟陶谦,麾下另有雄兵十数万之巨,倘若安定生长个三年五载,想介入中原,不过指日可待。
郭嘉轻咳一声,劝道:“现在却未到翻脸的时候。”
郭嘉也被勾起玩性,行动夸大地端茶送水:“息怒,息怒。”
“袁本初那来的?”燕清在拆信时,头也不抬地问起此时正候在外头的袁军来使:“可知使者名讳?”
听得燕清聘请后,吕布的喉结微微转动了下,毫不踌躇地回绝了这递过来的台阶,轻描淡写道:“布另有事,过会儿再来寻二位先生叙话。”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清很快就没工夫去研讨吕布那奥秘莫测的心机了:先返来的既不是假装有闲事要办的吕布,也不是去取个沙盘也渐渐吞吞的郭嘉,而是许城贾诩数日前收回的几封飞鸽急信,和来自邺城的袁绍使者。
公然不利得很,这类休咎未知的差事,就被他那偏疼季子的老爹给派来办了。
他微浅笑着,眸底倒是沉沉的乌,忍了又忍,想着这帐内没有外人,毕竟没忍住将布条往桌上一摔,恶语痛快地喷薄而出:“放他娘的屁!想学他先祖一呼百应,说一不二,也不先撒泡尿照照本身!不过养一群五体不勤,好逸恶劳的东西,一人竟能一天吃上几十斛?怕是听张绣几句别有用心的虚溜拍马,就不知现在是谁说了算了!”
燕清懒洋洋道:“翻脸甚么?哭穷罢了,谁还不会?放心吧,观那圣旨语气,这时粮库尚未见底,不饿着他,就恨不起来。再过个一月两月,真正垂危了,再送去一些不迟。”
不然难不成吕布特地跑来一趟,就是为偷偷摸摸地听个明显随时能够光亮正大参与出去的壁角?
不管是一开端千疮百孔的豫州,还是地广人稀的扬州,单从地理位置和人丁上风来看,都没法跟这回所夺得的兖州比拟的。倒不但是曹操管理有度的功绩,此地本就人丁稠密,又是兵家必争,自是找人垂涎。
吕布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淡定如初,郭嘉则如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燕清:“……”
燕清没想到此人色胆包天,之前装得一派端庄,让他放松警戒后,就不顾场合地搞出点花腔来,碍于郭嘉在场,只好不动声色地反拧了那作歹的手背一下。
等郭嘉掀帘入帐,燕清刚将布条上的讯息解读结束,不等郭嘉发问,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叹道:“奉孝,遣人去请主公也过来一趟罢。”
接着举头阔步地走了。
……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郭嘉点了点头,又指出道:“只是重光如此作为,陛下虽或生出些许谅解,张绣却断不会就此放过的。”
刘协既没有夫差的命,又做不到勾践的卧薪尝胆,却将中二少年的唯我独尊阐扬到了极致,离救驾才畴昔整一年半的工夫,就已完整当吕布救驾是分内之事,听张绣劝后,便以为吕布身居高位,应感悟圣恩,自发进贡才是。
而吕布身为行军兵戈的老将,最讲究的就是临机应变,是以在本身揣摩清楚这一点后,他便敏捷窜改了战略:在燕清气消之前,少做些直来直往的放纵事来。
燕清呵呵一笑:“陛下如此天真敬爱,实乃臣子之福。”
郭嘉摇了摇扇道:“年初长安雪重风寒,张绣便向陛下谏言,因当日解百姓之困者,是那骠骑将军吕奉先,叫他占尽先机,抢尽风头,世人皆颂其威名,殊知怜悯众生痛苦,真正心系黎庶之人实乃陛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