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就要起军出征,为确保万无一失,吕布被些虎帐里的琐事给缠住了手脚,乃至于连晚膳都是在那仓促用的。
只是因极度的忧愁,而添了浓厚的蕉萃之色。
在燕清的猜想当中,陶谦这行动不但为他博得了一个至公忘我、让位于贤的身后名,实在也保了他的家眷在这海宇颠覆的乱世当中安然无虞。
要不是他正毫无自发地顶着一张大红脸,燕清没准还能被骗过。
凭他子嗣的平淡资质,是断无能够在吕布曹操袁绍环伺的环境下,守住徐州这一片膏壤的。既然如此,不多少脆利落地献出,以此为筹马,直接凭借于势雄师阀,刚好吕布又曾有恩于他,救他于曹操铁骑之下,正能以此做偿。
好不轻易利用得端庄八百、恪守礼节的陆逊叫句父亲大人,浑身舒泰得不成思议,虽很想摸摸这新奇得要命的宝贝儿子的脑袋,却还没来得及伸脱手,就被那梳得一丝不苟、仿佛自带凛然不成侵犯轻渎的气场的发式和穿着,给勾起了那点占了对方便宜的模糊心虚。
谋士们很快被调集齐了,面色凝重地聚于厅内,这时,便有人疾步奔去,请等待在外的糜竺出去。
这秀里巴气的臭小子,拎起来还没几斤肉,风一刮就倒,又充满世家大族那装腔作势般的矜持气度,只要张脸还略微能看的……就是重光执意要收的义子?
燕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史上刘备的大舅哥、家拥金银财帛无数,人称富可敌国、养有上万主子与门客的大土豪,不由多看了几眼。
燕清对这类反应非常了解:就跟一个有钱人风俗了掏钱去买馅饼,跟好端端坐在家里,却被馅饼雨给砸得满头包一样。
可这剑锋出鞘的锐气,和万夫不当之勇,早在吕布还在董卓麾下浑浑噩噩地效力时,就已具有了。
等他终究忙完,骑马归府,刚过了府门,翻身上马,将赤兔缰绳丢到亲顺手里,就步步生风地往内厅走了。
吕布与燕清目光交汇半晌后,率先移开,心下已是大定,沉默拆了手札,并不急于展开,而是微扬下颌,看向糜竺道:“敢问糜别驾,陶徐州这是何意?”
“竺奉主遗命,前来送三物与大将军,请您不吝过目。”
若光是他猜错了,还不至于感到奇特,毕竟他对本身的实在程度心知肚明,但郭嘉竟也会错,他就感觉不成思议了。
等一觉醒来,万事俱备的此行却未能成行。
不然谁会想到,才气不过平常,各方面都称不上出彩的陶谦,在遭受过被曹□□得走投无路的折磨,又亲目睹到陈温身后的扬州是如何动乱、成为被人热烈掠取的猎物后,会在寿命已至时,非常判定地来这么一出,直接绝了其他蠢蠢欲动的诸侯的心呢?
燕清笑道:“陆康为议儿从祖父,主公好记性。”
旋即牵起吕布被风雪刮得冰冷的手,悄悄拍抚几下,才渐渐松开,与他齐肩并步,回寝房去了。
可惜一夜暴富的刘皇叔,到底没能在糜竺和陈登等人的倾力帮部下,抵抗住陶谦那大仇家曹操的守势,还是仓促丢了这送来的家业。
“主公来了?”
耐久的身居高位、独领一强大权势,反叫吕布沉淀凝练下来,充满着不怒而威的气场。待糜竺揖礼称谢,坐下后,方沉声问道:“不知糜别驾来意为何?”
如果陶谦有曹操的智谋和野心的话,燕清没准还会思疑他先是装病逞强,再装死遁逃,或为放松他们警戒,另有图谋。
适值就撞见一长相清秀,穿戴儒发展袍,羞怯内疚地对着燕清轻唤“父亲大人”,恰好燕清还非常受用,欢乐呼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