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目睹证吕布还生龙活虎,战况又占了上风后,特地跑来一趟的燕清,就达到了此行目标,能够放下心来了。
男儿纵横疆场,罔顾存亡,是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但是主公外宽内忌,谋臣奸猾无私,他纵不吝奉献这一腔热血,却为何要送至不识货的庸人脚下踩踏?
对只是囫囵读过三国的人而言,怕都不知面前此人是谁,但却毫不包含燕清。
燕清起首找的,就是自家主公。
杨彪是奉旨劝和而来,但在出行之前,他就模糊认识到,此行的目标定是没法达成了,只到底是陛下所托,他在劝说无用后,也只能极力一试。
特别身边另有个唯恐旁人受重用的郭图屡进谗言,不但采纳张郃的要求,还冷嘲热讽几句:“儁乂既贪恐怕战在前,现又慷慨凛然做甚?绍阵中另有可用之人,便不劳烦你这大才出动了。”
张郃硬生生地憋了一股火气,忍了又忍,还是受不了这闷头挨打,折损无数兵马的战况,直接违背军令,随便抢了一匹军马,取了兵器,不管袁绍大怒地喝骂,就要往那在己方阵营里冲杀自如,如入无人之地的吕布身边杀去。
何况燕清既为幕僚之首,又担一州刺史一职,事件繁忙,事前也不成能未卜先知,猜出他将作为使者受命来补救他们,自不成能提早刺探好了德祖的环境,才发此问。
可惜一向以来叫袁绍引觉得豪的精兵悍将,在跟吕布的人马短兵相接后,就被硬生生地烘托成了土鸡瓦狗。
至于那祢衡,虽生性朴直傲岸,不受征辟,有恃才放旷之嫌,也的确是与孔融友情极好的名流。
“不过是些浮名,怎值得杨太尉提起?”燕清风轻云淡地一笑,对杨彪口中所暗含的委宛质疑毫不介怀,只言辞切切地解释道:“杨太尉有所不知,清曾与孔北海有过一番手札来往。当初北海郡遭黄巾兵祸,清便想供应援助,只是他实在不喜我主,宁肯孤身御敌,也不肯受那援兵,唯有作罢。”
先是误导杨彪觉得他别有用心,再淡然洗涮怀疑,杨彪便存了几分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哪怕明知他成心迟延,也不好明说了。
最后在一番宦海沉浮后,他终究见到汉室气数已尽,曹丕谋权篡位的局面无可挽回,就以脚疾为由,拒受高官厚禄。
燕清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真跟被气得吐血而亡的孔融有深切友情似的,收敛一番情感后,才苦笑道:“思及故交,一时悲入肺腑,叫杨太尉见笑了。只是清之以是晓得公子谦恭才博之名,还是托了文举兄的福。他曾道,德祖虽年纪悄悄,却为人谦恭,博览群书,淑质贞亮,英才卓跞,为人间难觅良才,叫他自叹弗如,唯祢平原正平(祢衡)可与其媲美。本日幸见太尉,不免忆起故交所说,方有此一问,或过分冒昧,还请太尉莫怪。”
此牌一出,一桩叫燕清都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当即产生了——只见那单枪匹马就气势汹汹杀将出来、一副要找吕布单挑架式的武将,中了这乐不思蜀后,僵在原地半晌,旋即勒马回身,猛一扬鞭,来往时的路飞速返回了。
莫说是与于这天下间赫赫驰名的燕清交友了,只怕连面都没亲目睹过。
只是还没用出,他就想到身边还跟着这十来号人,不管是说出那让报酬难至极的台词,还是简简朴单地娇笑一声,都轻易被人发明;而俄然屏退他们,又未免过分违和,只得强行按捺住了。
说到这,燕清面庞间透暴露些许悲戚之色,微哽道:“只是早知他会是以遭受不测,清断无任他刚强己见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