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浮名,怎值得杨太尉提起?”燕清风轻云淡地一笑,对杨彪口中所暗含的委宛质疑毫不介怀,只言辞切切地解释道:“杨太尉有所不知,清曾与孔北海有过一番手札来往。当初北海郡遭黄巾兵祸,清便想供应援助,只是他实在不喜我主,宁肯孤身御敌,也不肯受那援兵,唯有作罢。”
杨太尉姓杨名彪,出自世代簪缨之家、后被《后汉书》评做‘自震至彪,四世太尉’的弘农杨氏。
燕清起首找的,就是自家主公。
胸怀赤胆忠肝,一身傲骨铮铮,是实打实的大汉忠臣,先是不平于董卓的淫威之下,怒拒迁都之议,又在李傕郭汜混斗时,毫不害怕地劈面叫破其轻视之态,保护皇室庄严,在艰苦险阻的回归洛阳途中,也一向不吝性命,搏命保护天子安危。
杨彪虽还没到能对儿子的交友环境了若指掌的境地,可作为孔子十九世孙的孔融对杨修赞誉有加一事,得杨修引觉得豪,于长安一带的文人骚人中很有传播,是以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亲眼看到这势如中天的吕将军,麾下最受宠任的智囊祭酒后,观其霁月清风之貌,绰约清漓之姿,暖和儒雅之言,完整不似张绣等人丁中的放肆放肆、蛇蝎心肠。
张郃硬生生地憋了一股火气,忍了又忍,还是受不了这闷头挨打,折损无数兵马的战况,直接违背军令,随便抢了一匹军马,取了兵器,不管袁绍大怒地喝骂,就要往那在己方阵营里冲杀自如,如入无人之地的吕布身边杀去。
在亲目睹证吕布还生龙活虎,战况又占了上风后,特地跑来一趟的燕清,就达到了此行目标,能够放下心来了。
最后在一番宦海沉浮后,他终究见到汉室气数已尽,曹丕谋权篡位的局面无可挽回,就以脚疾为由,拒受高官厚禄。
他很清楚爱子虽广交英杰,喜办诗会,却也只是小驰名誉,勉强称得上乍露头角的程度罢了。
这类蠢货,就该狠狠骂上一顿,再弃若敝履!
固然对以刘协所代表的汉室血脉,到底值不值得保护这点,燕清并不甚附和,可对于杨彪此类勇于用性命去保卫忠君信心、把秉忠贞之志给贯彻到生命最后一刻,即便是以受尽威胁利诱,都涓滴不为所动、品格高贵的文士,他是既赏识,又佩服,非是不想交友,只是碍于态度分歧,不得不敬而远之罢了。
何况燕清既为幕僚之首,又担一州刺史一职,事件繁忙,事前也不成能未卜先知,猜出他将作为使者受命来补救他们,自不成能提早刺探好了德祖的环境,才发此问。